小小的诊疗室充斥着刺鼻汽油味。
「不行了不行了」中年兽医摇头说「烧烫伤太严重了...」
手术台上躺着一只黑色的中型犬,四周沾满来自黑狗血渍,唯一能够知道黑狗还活着的证据,只有狗腹微微随着呼吸的起伏。
黑狗左半边是一整片烧伤伤口,伤口上还不断冒着血水。
「那麽,至少...」带着颤抖的语气「可不可以让他比较舒服的...」
「好吧,好人当到底。」兽医拿出一管针「下次别这样捡麻烦回来了。」
当针刺入黑狗的那刻,黑狗挣扎了一下,不过随着时间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20年後-----
穿着松垮的运动服,手提着乾洗完的西装,回到了为於顶楼的出租套房。大概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穿到这套西装吧,我心想,挂到帆布衣橱的最深处,把拉链拉起来。
把桌上的空啤酒罐跟泡面碗清到了塑胶袋,一纸信封飘落到桌底,拾起来,没多想就丢到塑胶袋中,绑紧。
那是一封言辞婉转的资遣信。
〈啊啊...没想到会过到这种无薪资生活呀〉我躺在床上翻滚。
虽然说,幸好之前有储蓄的习惯,不像其他大都是月光族的朋友,就算过上一段没收入的工作也还过的去,但一想到要重新去寻找工作,就感觉十分的懒散。
没想到才30岁就被资遣呀,一阵苦涩从心头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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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地方,应该也有我这样的同志吧。
身材普通,长的又不起眼,每天就是往返在公司与住宿处,完全不像其他人眼中同志很爱玩又很懂流行的印象,出门不是上班用的那三套轮流穿的西装,就是松垮的家居用汗衫运动裤。
唯一稍微有点同志味道的,大概就是上网下载G片,用G片打发每夜多余的性慾。
算一算今日的花费,应该还足够一杯珍珠红茶,不,不要珍珠好了,这样还可以多省点钱。
把垃圾丢到公园的垃圾桶,在长凳上啜饮着泡沫红茶。
看着公园中一群小孩子在跑来跑去,心中对於自己徒增的年纪十分的感伤。
那个年纪的我在做甚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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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我也被叫做大叔的年纪呀...〉
「大叔大叔」一个大约20上下的少年,站在我面前比了长凳旁边的坐位「可以借个位置吸菸嘛?」
从恍神中惊醒,点头,我看着少年坐在旁边,抽出一根菸,用Zippo点燃。然後我又继续出神发呆。
「大叔。」
〈嗯嗯...〉
「欸,大叔...」
〈嗯...〉
「大叔!」
『吓呀!』我从恍神状态下吓醒,差点跌下长凳。
「我第一次看到恍神成这样的大人呢」那位青年摇头说「你不觉得四周怪怪的吗?」
他这样提醒,我才发觉公园中突然死寂了起来,刚刚在公园聊天的妇人、跑跳的小孩跟做运动的老人通通不见了踪影。
瞬时我惊恐了起来,皮肤浮起整片的鸡皮疙瘩。
「结界啦,结界」青年叹口气「我还想说,最值得纪念的一千个案件可以好好耍帅说,没想到遇到这麽迟钝的大叔。」
「欸,大叔」青年把身体靠过来,说「你是不是最近有点"衰"?做事不顺、爱情失调还健康亮红灯...」
〈嘛...除了被资遣外,好像没这麽夸张吧...难道这是宗教诈欺?〉
想起PTT常常出现那种在人生困顿时冒出来的宗教骗子,利用人的不幸推销一些昂贵而无用的宗教产品,最後运气没变好,钱却骗了不少......
但小孬孬如我,在这麽气势强盛的青年面前,很不争气的轻轻点头。
「这就是啦」青年轻轻用左手拍我胸口,突然右手就往我背後用力一抓。
下一秒就看到青年手中抓着一团灰绿色半透明的...
「唔...有人说是衰鬼、穷神...」在我冲口说出史莱姆之前,青年先开口解释了「...或着称为厄、因果,总之很多种说法。」
青年用Zippo起火一点,那团东西瞬时成为蓝绿色的火球,浮在半空中嘤嘤作声,没多久就成为一缕轻烟。
「OK,这样就完成罗!」青年拍拍手,公园中的人声又充斥在四周,彷佛刚刚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般。
『请问...』
「行善不为人知」那位青年摆摆手,潇洒地转身离去「就不用记我的姓名了」
我是想知道有没有後遗症呀,尤其看过"魔????圆"後,更让我确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位青年千万不要是QB之类的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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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铝箔碗盖,滚滚浓郁的泡面香气立即充满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