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裴归渡属前者,许济鸿同赞冠一道而来,勉强亦归于前者,是以此刻二人都同乔氏本家同坐一席。
行至席间,还不等乔行砚为二人安排具体座位,就见裴归渡十分自然地坐到了乔婉身旁的空位上,而那空位的另一边,是乔行砚的位置。
乔行砚神色平平地将其收入眼中,不再管他,只朝身边的许济鸿道:“许公子,此座乃左相大人之位,你依其而座即可。”
许济鸿便遵主家之言坐了下来,结果他这边方坐下,身旁那桌上的人又立刻闹了起来。
只见郭弘缓缓走来,伴随着那近乎嘲弄讥讽的语气道:“我道今日怎的来了许久,都未瞧见这冠礼的主人,原是不打算接洽我等下位世家子弟,直接去迎了那尊贵之客么?”
“这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吗?”席间有人闻声附和,乔行砚寻声而望,是平日同郭弘交好的一文官之子。
一时之间席上窃声四起。
“临舟怎会有这般想法,德远兄莫不是想多了些。”同坐一席的张恒闻言起身反驳,难得平日言间带笑的他此刻也将脸沉了下来。
结果张恒这不说便罢,一说反而将矛头引向了自己这边,他方言罢,那郭弘瞬间就转向自己,讥讽道:“我哪般想法了?乔小公子若并非如此想,又何至于亲自去迎了那素不相识的裴将军与许公子,而半眼都不来瞧你这相交多年的好友?”
闻言张恒怔了一瞬,看一眼皱眉面露委屈的乔行砚,又立马反驳道:“众人皆知许公子是同赞冠左相一道而来,不论是左相这官职,还是赞冠这身份,于情于理作为被冠者都该亲自出门迎接,有何不妥?”
张恒瞧一眼此刻正坐在主席间悠哉看热闹的裴归渡,又道:“至于小裴将军,虽年岁不及,却不失为一国之悍将,保家卫国之能人,临舟亲自相迎又有何不可?德远兄莫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乔行砚低头,有些被逗笑了,他本想着郭弘要闹便随他闹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全当犬吠罢了。可谁曾想平日总想着以和为贵不与他人起冲突的张恒,此刻竟这般为他辩驳,甚至不惜在众人面前同户部侍郎结怨,倒是有些令他感到意外。
乔行砚福至心灵,正欲出言解救一下这位子修兄,就见身旁一直坐着不言的裴归渡用手叩了叩桌面,随即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道:“这位公子莫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虽是将军,却也不及尚书大人来得尊贵,亦不可与左相比肩。今日一道入府不过是我碰巧与左相一同到达,托了左相的福罢了。这小公子连瞧都没瞧我一眼,又何来偏颇招待一说呢?”
随后裴归渡看向站着的面色铁青的郭弘,揶揄道:“还有这位公子,是有多瞧得起我,亦或是多瞧不上自己,才会以为他乔家公子对尔等招待不周,对我与许公子特殊关照了?我坐在这儿是我自个儿走过来的,莫非这位公子以为我不配与主家同坐一席,这才发作,想将我赶走不成?”
言至此处,饶是郭弘再想发作刁难也寻不到由头了,毕竟连坐在主席上的裴归渡都开口撇清了关系,是以只能悻悻然甩袖。
毕竟他的父亲在他来之前就反复叮嘱,要他小心些裴氏,莫要在言语间得罪了他,郭氏本就同太子一派,与安平郡王不对付,这小裴将军又是安平郡王的表兄,若是得罪了可不好处理。
“将军说笑了,是郭某失言,还望将军恕罪,不要将其放在心上。”郭弘不忿道。
闻言裴归渡替自己倒一杯酒,看也不看对方,只满不在乎地道:“公子说笑了,你又未得罪我,冲我赔礼道歉个什么劲儿?”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要郭弘向乔行砚赔礼道歉。
郭弘见下不来台,正欲挣扎着破罐子破摔之际,就闻身后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的全都静站着?”
林秋娘来得很是巧,仿佛是收到什么消息一般,看一眼场面后也不深究情况,只打断众人的对话,仿佛早就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过来只是在给所有人一个体面的台阶下罢了。
而众人也都识趣,就着这台阶而下,重新坐回了席间。
林秋娘行至主席,依礼同裴归渡和许济鸿寒暄感谢一番,又躬身朝坐在席间的林敬鸿道:“父亲,您先同文华在席间坐着,孩儿招待完宾客便归,有何需求都可喊李管家与张嬷嬷。”
乔行砚的外祖父闻言颔首,安抚道:“你且去吧,不必忧心我。”
一旁的乔婉见状也道:“母亲您去吧,这边有我就好,我会照顾好外祖父的。”
林秋娘颔首,起身,随后在众人面前理了理乔行砚的衣领,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安抚道:“这边交给我即可,你快些去准备一番,你父亲那边很快便能结束,敬祖之后就该正式行冠礼了。”
乔行砚正色道:“好,劳烦母亲了。”
林秋娘拍拍乔行砚的肩,笑着温声道:“去吧。”
吉时已到,乔府大院内,随着李管家的一声吆喝,刹那间奏起乐来,鼓瑟吹笙,宾客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