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多少人劝时总抛弃亡夫的公司,卷一笔钱跑路。可是她凭着一己之力硬是将整个公司撑了起来,还打到了海外!”
时南奚撅了撅嘴,小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傅安邦和时文玢两夫妇联手办公司的事情他只略有耳闻,只知道那是时巍屿的生父,生前还是国防科技苑的什么军官,嬴联原本也是为了军事科研而创立的,别的他就不清楚了。
自然,时南奚更不会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秘密暗杀他。外界都传他是突发疾病去世的。暗杀的秘密,还是某次他无意间听时巍屿和郎昕州谈话才知道。
他忽然想到了时巍屿。那个时候的时巍屿,应该才不到八岁吧!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出门玩了一圈回来,就听闻父亲去世了。他那时候该有多难过,多可怜啊!
时南奚忽然很想去找时巍屿。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五分,这边聊得差不多了,东西也拿到手,谢也谢过了。于是他站起身打算告辞。
韩嘉樾也没有强留,彬彬有礼地送他到门口,还抢先一步为他推开了门。
冷飕飕的空气灌进围巾,使得时南奚缩了缩脖子,空气中一股子蒸糖糕炒栗子的香甜气息,伴随着小孩玩摔炮小烟花的硝火味。年节的气息扑面而来。
“快过年了!”韩嘉樾饶有兴趣地将大衣紧了紧,侧头看时南奚:“如果你不着急走的话,人民广场这几天在办庙会。来都来了要不顺便转转去?可好玩啦!”
短短几十分钟,整个人民广场完全变了个样,时南奚来时还空荡荡的,满是晨练的老人家,现在已有一顶顶小棚子支了起来,每个人一个摊位,有摆小吃摊的有卖小玩意儿的,排列贪吃蛇似的密密麻麻、热热闹闹。
时南奚自病了之后就鲜少出门,郎昕州更不会允许他来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因此这种充斥着市井年味的庙会他竟是头一回见。不远处蒸甜食的屉笼揭开,顿时滚热的蒸汽涌了出来,露出里头一个个紧致扎实的甜面点。时南奚就愣神几秒钟的工夫,身边的人就乐呵呵拉着他的臂膀,将他带了进去。
嬴联科技大楼,董事长办公室。
时巍屿正被埋在一堆材料当中。今天,以黄飞宇为首的所谓“商务组”开了一上午的会,联手给时巍屿施压,逼迫他马上定下来与罗吉尔的合作。
毕竟,智慧型仿生人,国内前所未有的产品,这么大一块蛋糕不抢占市场先机,若是被同行捷足先登,嬴联科技的损失不可估量。可是时巍屿坚持要查出罗吉尔仿生人爆雷的缘由之后再考虑合作,把黄飞宇气得半死。
时巍屿从母亲手里接管公司,其实当时反对的声浪很高,这黄飞宇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傅安邦生前的战友,本来就对时文玢掌管公司颇有微词。用他原话说,好好个公司不给兄弟们掌管而是交给自己家夫人,头发长见识短,迟早完蛋。后来时巍屿接手,他就更不满,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嬴联眼看着就要没有出路了。当初就该听从科技苑罗明枫上尉的招揽,把公司和所有机密都卖给他,大家分钱、散伙,干脆利落。
硬是时巍屿连创几个业绩新高,把嬴联科技抬到了头部上市科技公司的地位,时文玢又到纽约坐镇海外分公司,才堵住他们的嘴,加上时巍屿平日行事得体,对待黄飞宇之流的元老们都尊重恭敬,让他找不到发难的源头,就勉强安静了几年。
现在撞上罗吉尔这事儿,明晃晃一张大饼放在眼前,香味都飘出三里地了,时巍屿这小子连伸脖子咬一口都不会,果然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玩意儿。攒了这些年的怨气一时齐发,若不是时巍屿知礼守节寸寸容让,当时在会议室就能吵起来。
“怎么样,韩嘉樾所谓的‘病毒’,有头绪了没有?”时巍屿说。他顶着压力和商务元老们扛了一上午,除了眼下的淡淡青色外,看不出疲惫之态。
郎昕州:“‘青蜂’传来讯息,代码分析显示,应该是一种通过网络传播的病毒。”
“青蜂”是傅安邦生前手底下的秘密黑客团队,不归公司或者国防科技苑管辖,而是他的直属。他过世,自然就留到时巍屿手中。
“而且,这种病毒设计很巧妙,几乎是针对仿生人的。”郎昕州捧着笔记本,若有所思:“普通的终端设备即便被植入也不会产生感染现象,它锁定的是仿生人特有的‘意识系统’,一旦植入即对其内部的‘仿生人三大定律’进行抹杀,并且自行载入另一套指令,那就是对在场的人类展开暴力性攻击。”
“攻击的类别,无一例外是折断脖子,强行将头给扯下来,是吗?”
“对,手法很变态。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时巍屿支着下巴:“联邦调查局调查这么久都没查出个结果,我猜这个病毒的最终程序应该是‘自爆’,完成杀人指令之后即自毁所有程序,让人无处可查。我们的‘青蜂’团队,也只能通过黑进当天每个死者的电脑提取留痕,才勉强拼凑出来病毒的代码。”
时巍屿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不合作的最大原因。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