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骗你!”时巍屿无奈地蹭蹭他凑上来的额头:“碰巧今晚,我房间床铺没收拾好,奚奚能不能收留哥哥,跟你挤一个晚上呀?”
他这么说,时南奚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就连抱着浴袍去卫生间洗澡都乐得一颠一颠的,就差没起飞。
等听到卫生间门落了锁,里头时南奚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打开淋雨喷头,片刻蒸腾的气雾就把玻璃窗笼罩起来。
时巍屿拉正了床单,将被子褶子抚平,这才掀起一角,坐到床上来,桑蚕丝被单贴到他的纯棉睡衣上,十分的顺滑柔软。
他靠着乳胶靠枕,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远处,洛尔站在他们床铺对面的墙根,正贴在无线充电口充电。忽然,洛尔抬眸与时巍屿对视,两人都沉默不语。
“仿生人,陈述你的出厂设置。”
洛尔看着他,半天沉默不语,过了会儿,他微微歪头,露出几分风度翩翩的笑容。
-本章完-
时南奚这一觉睡得尤其沉。
时巍屿在身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稳定,半夜里翻了个身,将脸藏在哥哥颈下,额头抵着胸膛,整个人缩在时巍屿怀中。
面前的胸膛比平日里看到的还要坚实,而靠上去时又柔软温和,像是只将这份温柔袒露给自己一样。时南奚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皂角味,嘴角似有似无地藏着一丝笑。
空荡荡的房间里,静谧得令人没来由地心慌。
时南奚住的是别墅里最大的屋子。他刚从北美回来,心理问题很严重,时巍屿特地叫人把墙刷成淡淡的蓝色,屋里布置简洁,叫人觉得舒适,还让郎昕州一天两次上来收拾。
毕竟是部队特种兵出身,郎昕州总能收纳得让时南奚无可挑剔。
可是入了夜,就免不了一片空挡冰冷。怀里的小孩贪着他身体的温热,小狗似的往他臂弯里拱。时巍屿稍一动,时南奚登时有些警醒,不安地咕哝两声。
“奚奚,我去洗手间一下。”时巍屿当即抱着,轻抚他的背,悄声哄。好容易时南奚迷迷糊糊听明白了,紧箍着他腰的手放松了些。
替时南奚掖好被子,时巍屿转过身来,与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洛尔四目相对。停了一停,他轻轻走到洛尔跟前。
仿生人定定地看着他。
那张脸——时巍屿都不用想,肯定是时南奚的杰作。用的最考究的材料,捏得栩栩如生,就连那双有些吓人的电子眼也被时南奚巧手稍稍加了点眼睑和卧蚕,模糊了冷漠的锐气,给修饰得温润无辜起来。
这确实是一张陌生但顶好看的脸。
时巍屿微微凝眉,他个头高,穿着家具棉鞋也比洛尔要高出几分,冷眼看下来有点子居高临下之意。
洛尔一偏头,毫不示弱向上掀着眼皮,微笑,用口型无声地说:“时先生,您不怕惊醒南奚?”
时巍屿冷哼,也压低了声线:“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怕他醒?”
“您想拆毁我,时先生。”
“噢?”时巍屿扬了扬眉,波澜不惊:“你还读出了什么?”
洛尔又习惯性地歪了一下头:“您很关心南奚……”说着,他有些迟疑,打量着时巍屿,有些讶异,脑袋又轻轻歪了歪:“……您看起来,身负很重的压力,很疲惫。”
时巍屿冷笑:“整整28秒你就只能读取到这么些没有的信息?全是废话。”他向前走了几步,手撑在了一旁的桌上,有意无意,掌心底下按了一个什么东西。
时巍屿说:“我去大街上随便找个看相算命的都说得比你好。”
“抱歉。是我的功能局限。时先生,我的确并不能从您的呼吸、脉搏、皮肤湿度等外在感官中监测到您的情绪,因此并无价值信息读取。您……”洛尔看着他,幽幽地赞叹:“锋芒不露。”
“所以,说到底你们ai也不过是一台情绪模拟机器罢了。”时巍屿淡淡嘲讽:“人类只要稍微自制,你们就无计可施。”
“原则上看,我目前的版本的确如此。”洛尔话音未落,忽然身边亮起一丛火苗。他惊了一下,马上转过去锁定。
下一刻,时巍屿手似闪电般探去,当机立断从他后脑处拔出了一块金属板。
洛尔电子眼中的幽光随着这个金属板的移除而渐渐黯淡了下去,他能量熄灭,脖子一松,头耷拉在胸前。
时巍屿稍稍松了口气,不禁额上冒出点点汗珠。
他捏着手里的电路板,还温热着。刚刚哄骗洛尔多说话,就是为了寻找他的主要硬件系统所在地。
主板和电路板通常要与讯号接收器紧密相连,某种意义上,找到了讯号接收处就能端掉整块主板。洛尔每回答一个问题,甚至每次观察监测时巍屿时,它都会歪一下头,应该是仿生人为了更顺畅捕捉目标信息所做出的习惯动作。
因此他赌了一把,知道仿生人在黑暗中容易被明亮温热的东西吸引,于是摸起打火机在他脸旁点开,果不其然讯号接收敏锐的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