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交警大队有没有车祸。你再晚一分钟回我,我打电话找你们肖校长要人去!”
“肖校长去日本开会了,你找他也没用。”沈屹原叹气说。
严烺冷笑道:“找他没用,找你们正校长总有用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过是两三个小时没回他,犯得着找什么校长么?他又不是他的……
沈屹原不敢想下去。他觉得自己现在头疼没比严烺好多少,还不如撞个脑震荡直接失忆得了。
“我没事。”他忍住烦躁安抚道,又问他,“你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
“没有,想你想得头疼。”严烺说得气恼又流畅。
……
沈屹原没敢接话。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严烺先幽幽叹了口气。和沈老师置气没丁点用。他不想听不敢听的时候,自觉捂上了耳朵,等那些话在空气中消散才会放开手。
他躺在床上,放缓了声音:“是真想你。下午没睡好,醒来想到你就给你打电话了。一直没打通。你以后忙起来至少回我个‘忙’字,花不了两秒钟。”
“我在教授办公室,没法拿出手机。”
“那你下次提前和我说好不好?这样我知道你要和别人开会,不会联系不上担心你。”
……
沈屹原想说“我们只是炮友关系,不需要这样”,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那条他自以为是的分界线早已模糊不清,一半被严烺擦掉,一半被他自己擦掉。
去往食堂的路上人来人往,不乏一些浓情蜜意的小情侣。经过小树林时,有两个男生从树林中的石板路出来。沈屹原瞥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两人的手指勾着又放开。
……真勇敢。
沈屹原没有这样的勇气,他回答不了严烺昨天的问题,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连昨天被牵手时,心都是微微颤颤的,觉得不应该又放不开。
“我就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低声说。
临近食堂,喧哗声越来越大。严烺隐约能听到广播里的音乐声,还有人说说笑笑地经过。
“怎么会不担心?”他按住太阳穴两侧突如其来的疼痛,“别小看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原原。”
沈屹原几乎是在严烺叫出“原原”的那一刻,挂断了电话,同时伴随的还有不远处传来的施尧叫声“沈老师”。
他感觉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声低喃到近乎羞耻的“原原”,指尖差点握不住手机。
施尧走过来招呼说:“还没吃过?一起去吧!”
沈屹原匆匆将心里的一团乱麻打包塞到角落,应了声“好”。他想起当初苗叁年说严烺不是好的约炮对象,自己还不以为意,现在突然生出了后悔。
严烺像是模型里完全不可控的可变参数,任何场景下只要有这个参数在,结果都难以预料。如果是建模型,沈屹原一开始就会排除掉这个参数。但生活不是全理智的,严烺也不是数据动动手就能擦掉,他满足了沈屹原的需求,同时又赋予沈屹原更多无法承受的东西。
沈屹原觉得自己要不起,也不敢要。
严烺被挂了电话之后,才有点自我反省,是不是这两天把沈老师逼太紧?他觉得不怪他,沈屹原昨天半夜出现在医院时,严烺心中原本模糊不清的感情一瞬间拨云见日,脑中唯一念头:就是他了。
不过这话远远没到说的时候。沈屹原可能是防卫心过重也可能是太拘束,连几句算不上情话的言语都承受不住,逃得比兔子还快。严烺琢磨片刻,觉得“男朋友”这三个字沈老师大抵是不会认了,倒不如行动先于语言,先做实了再说。
他在医院安安分分地过了几天,每天还是会和沈屹原发发微信打打电话,说的聊的都是琐事,没什么过火的话。
严烺的脑震荡不严重,第三天就可以回家修养。但他拖了七天,一直到沈屹原从重庆开完行业会议回来,才松口说要出院。
他没有特意等沈屹原,只是凑了个巧。严盛冕撞他这事老爷子早晚会知道,严盛冕会有什么后果老爷子也会知道。他现在“伤”得重一点,等老爷子知道这些事时,不至于对严盛冕有太多怜悯同情,免去他一些烦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沈屹原是在严烺出院的那天晚上坐飞机回来。第二天起床后,他想起自己包里还装着庆悦庭的门卡,发了个微信问什么时候有空还给他。
严烺一大早正坐车去上班路上,看见微信,打了电话回去。
“昨天航班延误那么久,这么早起床了?”严烺昨晚8点多打电话给他,说是还在机场等着,9点才飞回来,到家应该半夜了。
沈屹原坐在楼下早餐店里吃豆浆油条,回说:“习惯了。平时都是七点半起床去学校。”
严烺挑眉:“平时晚上九十点打你电话你在忙,早上不到八点就去学校上班,你一天工作多少时间?”
“十几个小时?”沈屹原随口说,“我们这行每周工作60小时起步,80算标配,100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