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顿了一顿:“大约是因为太后娘娘待北平宗室十分友善,皇上又追封了顺义郡王,加封了仁和县主,还对着顺义郡王太妃行了拜礼的缘故,徐氏起初虽然为自己未能获得册封而有所怨言,但后来身边人都劝她,说这是天大的恩典,她便也转寰过来,觉得太后娘娘有意亲近他们这一支……”
燕王便道:“太后娘娘愿意向北平宗室示恩,多半是为了给我们夫妻作脸。她老人家每每对北平宗室有所赏赐,必定要提一提我,好让别人认为是我替他们在太后与皇上面前说了好话。知道感恩的人,自然会对我们夫妻从此信服。但那些整天只知道琢磨些歪门邪道的人,就难保不会自高自大起来,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呢,需要太后娘娘放下身段花大力气去拉拢,他们还顺势抖起来了!”
燕王妃对燕王苦笑:“这些事,我自然不会禀报太后娘娘。可四殿下那天又不是一个人在王府里,身边还跟着不少随从呢,难保没有人听到只字片语,回紫禁城后便上禀了太后娘娘,以致娘娘大怒……”
那位镇国将军夫人,看起来好象不太聪明的样子。
燕王冷笑了两声,便对妻子和儿子下了指示:“这回太后大怒,虽然没有跟我们明言,但能叫瑞哥儿媳妇传话,就是表明了态度。以往我们燕王府待徐氏,确实太厚了些,纵得她越发不知道好歹了。这回她竟
燕王妃听得感叹:“说来也都是可怜人,倘若他家乐意,我倒有心要替那姑娘说一门亲事,但四殿下的姻缘,着实不是我们能插嘴的。”
这位镇国将军夫人当然不会认为四皇子还会成为燕王府的嗣子,倒是很看好四皇子将来大位有望。倘若自家外孙女儿真能嫁给对方,哪怕只是个侧妃呢!将来四皇子一但登临九五,外孙女儿便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了,那岂不是天大的造化?!虽说他们家已经得封了镇国将军,比从前过得更富贵更风光了,但若能更进一步,他们没理由拒绝呀?
燕王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必提了,你们娘儿仨自个儿商量去吧,要如何行事,也不必问我。只是这徐氏到底发的什么疯?没来由的就在我儿大婚宴席上胡言乱语,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她难道不知道,皇家一点儿都不待见她,根本不会理会她的任何建议么?!”
“堂姑姑的儿子早已到了读书的年纪,但还要靠堂姑姑替他开蒙,族里竟不提他读书的事儿,也没有给他请西席的意思。还有传闻说,她妯娌有意把她的女儿说给娘家不成才的侄儿。镇国将军夫人约摸也是心里着急,想着外孙女儿倘若能攀得贵亲,女儿与外孙在婆家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吧?只是这病急乱投医的,她怎么就信了徐夫人的邪呢?!”
这家前任燕王后嗣,非常凑巧,正是周家三太太的亲舅舅,其祖父便是老燕王的前任,那位因为没有嫡子而被皇家过继了嗣子、建造了紫竹院的燕王,。兴许因为与周家结了姻亲的关系,徐夫人总觉得与对方比较亲近,每每在各种宗室聚会中,都很乐意跟对方家的女眷结交。当日来参加燕王府喜宴的,便是周三太太的亲舅母,新近册封了从一品的镇国将军夫人。她原本跟徐夫人的关系只能说是表面上友好,其实并不十分亲近,不过对于徐夫人的提议,并没有当场否决,似乎还有几分动心的意思。
因此,这位镇国将军夫人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过后却悄悄儿地来找过燕王妃,打听四皇子的婚配状况了。燕王妃当然不可能给她什么希望,只把事情推到了宫里,只说这种事肯定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断没有一个藩王插言的余地。但镇国将军夫人还是有些不肯死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从此跟徐夫人走得更近了。
从燕王妃处听到的新八卦,就连谢慕林都忍不住觉得很囧,心中好奇这种不靠谱的言论,怎么还会有人相信?
问题
永平郡主倒是听说过些内情:“镇国将军家嫡出的大小姐,早些年嫁的也是北平望族子弟,夫婿好象还考中了举人,只是身体不大好,前几年就逝世了。这位堂姑姑带着一双儿女在婆家生活,听说处境不是很好。那家子倒也不敢欺辱他们孤儿寡母,到底还要顾虑着宗室们的脸面呢,清茶淡饭还是能供得起的。只是除了温饱不愁以外,他家就不提别的了。
燕王眉头皱得直打结,脸上满是不耐之色:“这些女人成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三太太平日虽然低调,但大体上是个明白人,显然是家教不错。但她的外家亲眷,似乎并非个个都象她一般明智呀。
而徐夫人在万家母女回席之前,甚至还跟人提过建议,让某位前任燕王后嗣家的当家主母把外孙女儿嫁给四皇子做侧室,说什么对方家才是燕王府的正统血脉后人,四皇子若要做燕王府的嗣子,还是要迎娶正统之后,才站得稳脚跟,云云。
别看燕王妃跟徐夫人关系不好,平日也少见面,北平宗室女眷中有亲近徐夫人的,自然也有亲近燕王妃的,没少给她打小报告,因此燕王妃对徐夫人的事,其实还是相当清楚的,眼下张口就能说出对方的近况来,甚至还知道徐夫人的某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