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法则 第六回
仲伟打了几通电话,嘉豪都没有回,传简讯也没回应。过了两天没有嘉豪消息的日子,他都快疯了。连上班的同事都觉得他不仅心不在焉,甚至满脸憔悴。
第三天晚上,他终於按耐不住,开车到嘉豪的家去按门铃。透过对讲机,传来冰冷的声音:
「喂!你找谁?」是张妈妈的声音。
「张妈妈,我想找嘉豪。」
张妈妈直接挂对讲机。然後转身对她媳妇说:
「你下去赶走他,我不想跟他讲话!」
嘉康的老婆怡兰,只好无奈地开门,走下楼去。她看到仲伟站在车旁,眼神充满困惑。
「你回去吧,我婆婆不想见你。」
「为什麽?发生了什麽事?」仲伟急切地想了解状况。怡兰有点为难地说:
「她知道了……你的身分。」说得很含蓄,仲伟懂她的意思。
「那嘉豪呢?他这几天还好吧?有在家里吗?」他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他,他只想知道嘉豪在那里。
「别问我,我不清楚他的行踪,」怡兰说完这话,转身就上楼去。
这时嘉豪刚刚睡醒,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母亲站在门旁边,神色很怪异。
「妈,刚才是谁按门铃?」
「喔……没事,有人按错门铃,你大嫂下去打发他走……」
「没事就好。我最近手机掉了,怎麽也找不到,我重要的朋友电话号码都在里面,害我都没办法跟朋友连络。」
「好!好!好!你下午才回来,一定没睡饱,先上去睡饱一点,明天妈再帮你办新的手机。」
嘉豪满脸惺忪地又继续爬回房间补眠。
张妈妈看他回去房间後,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怡兰刚好开门进来。
「妈,那不是嘉豪的手机吗?」
「嘘……别让嘉康他们知道。我只有这样做,才能斩断他跟仲伟的关系。妈这样做是用心良苦。」
身为媳妇的怡兰,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任由婆婆高兴怎麽做就随她去。她暗自庆幸,幸好她的老公嘉康不是同志,否则遭遇应该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仲伟心慌意乱地开着车,刚好经过台北桥,看着底下那深邃黝黑的淡水河,突然有股冲动想跳下去。
他沉思了半响。从大学,到服兵役,甚至到了公司上班,面对再大的困难,「死」这个字从未进入他脑海,今天他竟然会想跳下去?
是要证明什麽?证明给谁看?嘉豪在乎吗?
他搞不好正和那个新欢躺在床上乐不思蜀呢!
後面突然有一阵喇叭声,将他吵醒。大概是在拥挤的车阵中,仲伟的车速慢下来,後来的驾驶催促他开快一点。
他下意识地加快油门。
「他妈的!谁说只有你可以玩?我也要去玩!」
对!同志的恋情就是这样子嘛!见异思迁才是王道!以前他就没相信过真爱。
以前没遇到,以後也不会再有!
他飞快地驶向同志三温暖,急切地想找个男人,把对嘉豪的思念碾碎。
到了三温暖,缴了钱,领了毛巾,他笔直地往浴池走去。在雾气迷漫中,好几对眼睛飘来望去,像秃鹰在寻找腐rou般,不安份地窥伺。
迎面来一个中年男子,很熟稔地朝他老二摸下去:
「汉草不错喔,年轻人……」
不是他。
又来一个长的不错的男人走过来,与他四目交接。
也不是这位。
都不是……都不是……
他拉着毛巾,遮住卵葩,快速地往寄物柜跑。穿上衣裤,失心疯地跑回车上。
「我到底在干什麽?」仲伟无助地把头靠着方向盘。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要找个男人发泄不是难事,但他今天竟然找不到半个他想要的。
他知道原因,他在追逐另外一个长得像嘉豪的影子。
终於明白,什麽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你真心爱过一个男人,在心没有断念之前,你没办法再爱上别人。
他已经把心交给了嘉豪,只要嘉豪一天不把那颗心还给他,他就会像孤魂野鬼地流离失所,无依无靠。
这时,仲伟的手机响了。是同志好友小乐打来的电话。
「喂!仲伟!我们在好乐迪开了个包厢,正在等你来咧!要不要?」
仲伟心一横,跑去好乐迪,至少去那边嘶吼个一两小时,把所有的郁闷都挖出来丢弃。
进了好乐迪包厢,小乐跟几个好友已经点了好多啤酒摆在桌上。小乐跟他的老公正抓着麦克风又在唱他们的「双人枕头」,其他的喝着饮料,吃着小吃,吱吱喳喳闹个不停。
小乐靠过来问:
「嘉豪呢?怎麽没跟你一起过来?」
「吹了啦!现在我又恢复单身了!这样你满意吗?」
小乐赶紧拿起麦克风,把仲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