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也不能替他决定以后的人生。”
24(上)
常扬和乐山并肩走出来时,看到我还在,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在加班?你胃不好,别饿着,身体比工作要紧吧。”
“常扬……”我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他却微微一笑,过来拍拍我肩膀:
“明天再说,先回家吧,别叫罗萍担心。”
“常扬。”当他和乐山走到门边时,我到底还是挣扎不过,冲口问出一句,“你还当我是……朋友么?”
“当然。”
他回过头,露出耀眼的笑容。
我终于无话可说。
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从公司门口消失,我才慢慢坐回位子上。
临走时,乐山挂在嘴边的一丝挪揄,提醒着我的失态。
脑子里有点空白,不由点了支烟,狠狠地吞吸,然后怔怔地看着烟雾在我眼前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指间一痛,灼热的烟头掉在桌面。
原来,真的是这种心情。
一直拼了命保护着的东西,却在一转身,落到别人手里。
嘿嘿嘿……我在一个人的办公室,自嘲地冷笑起来。
我在公司坐到凌晨,才打了辆车回家。
市中心夜色似暗非暗,车子前方,不断闪烁的霓虹非常刺眼。
到家时,看到强撑着睡眼看电视等我的妻,我忍不住搂紧了她,低声喃喃:
“对不起……”
次日再回公司的时候,我已恢复了常态。
一大早我便走进总裁办公室汇报工作,看起来,常扬心情不错,面对我摊开的文件和资料时,脸上犹带笑容。
“常扬,乐飞叶公司订单资料我昨天发给加工厂,今天他们就把认为指示不够明确的地方传真回来了,效率还是不错的。但我和西夫拉克核对这些问题时,他还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他要以客户巡检身份,跟随面料和辅料一起到达加工厂,随时监督作业情况。”
“哦?”常扬呵呵一笑,“不放心我们?”
“初次合作,也可以理解。”我也笑了笑,“他去可以,但是,我们这边也需要有人陪同,会比较保险,说句实在话,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心他。我了解过,和我们签这个合同,他们也是有考虑的。乐飞叶和葛伦比亚向来是竞争对手,他们多年的恩怨、商业上的竞争错综复杂,所以对这笔生意的取舍,完全不是看价下单那么单纯。”
“那么说,我们算是冷手拣个热豆腐?”
“不错。”
“这些的内幕,也是伍健告诉你的?”
“……不错。”
“哈哈,很好,很好,”常扬笑声未落,却突然问我,“昨晚,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稍微一顿,我平静地回答:
“没什么。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足够的能力自己去判断和抉择,而且,这是你的人生,他人无权说三道四。”
“嘿,你觉得乐山这人怎样?”
“他很聪明,虽然说话比较冲,但是一针见血。”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欣赏他。”
数秒之后,常扬有点咬牙地:
“林涛,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冲动?”
我没有避开他炽热的眼睛,竭力维持着平板的语气:
“当然不是,但我有我必须负起的责任,所以,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面对常扬渐渐阴暗下来的脸色,我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桌面的资料,继续说:
“刚才,我提到要派人陪同西夫拉克到广西去的事,你觉得如何?”
“可以,不过这工作既要出长差,又要是信得过的人,你认为谁去合适?”
我依然微笑:
“我去。”
常扬带着一丝怒意批准了我的自动请缨,从总裁助理“降职”为无证上岗的跟单员,而我则背着他做了件公私两便的事:
把妻子和宝宝一起带到南宁,来个工作之旅。
不出所料,妻喜欢这里。
山清水秀的环境,闲适的生活步调,相对纯朴的民风,在我们临时租房住的小区里,她适应得很好,每天带着宝宝逛逛近在家门口的“森林公园”,余暇则为我和西夫拉克打理一下生活所需。
而且,这里的花卉和水果都极其丰盛,极大激发了妻的生活情趣,每天我们的客厅和房间都被新鲜花束点缀得温馨无比,引人垂涎的水果更是天天供应,还下定决心学两广人煲汤,说是养养我的老胃病。
妻做什么我都支持,下了班微笑地陪她,在菜场里为挑一条好鱼货比三家。
法国人每每吃着饭,就用带着法式腔调的英语夸我的夫人美丽又能干。
说得多了,妻倒不太好意思:
“我很笨的,只是做一些普通家事而已,西夫拉克先生,你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