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就能吃了。”
所谓“摇摇”就是在小区便利店门口的几个电动木马,分别做成各种动物的形象,只要坐上去投硬币,就能边放音乐边摇摆——几乎小区里所有儿童都喜欢。
每天饭后带宝宝去坐摇摇是我的任务,也是宝宝和我相处的主要时间,由于最近工作忙,我已经好几天没在她睡觉前回家了,怀着满心愧疚,我顾不上刚下班的劳累,抱起宝宝就往楼下走。
电动木马载着宝宝前后摇动,不知名的儿童歌曲被音箱播放得有些变调,在大人听来和噪音相差无几,孩子们却很享受。我头脑里还残留着白天的工作,又惦记在广西的常扬,仿佛一团乱麻,忍不住走到距离宝宝一丈开外的地方,点了支烟。
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前的区号,心里便是一沉。
我的债务问题,已经拖无可拖,迫在眉睫。
而且以我现在的情况,连离开上海去外地躲债的“老赖”手段都不可能实施。
我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不远处,木马上的宝宝笑得仿佛天使。
“爸爸,”她伸出小手,“要!”
合上手机,我狠狠吸了几口烟,把烟头丢掉。
绽开笑容向女儿走过去,我又把一枚硬币放在那只小手里,顺便给她拨一拨小脑门前被风吹乱的留海,细细的发丝软软拂过我的手指,扯得我心中柔肠千转。
抬起头,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点儿红影。
夏天已经差不多都过去了,晚风中有了点初秋的凉爽。
我却仿佛置身热锅之上,硬生生煎出了一身汗。
周一上午,刚刚过完周末的人们大多有点懈怠。
为了广告牌的位置问题,我专门到大会组委办事处交涉,结果仍然差强人意。
由于我们公司洽谈室位置不佳,在交易会展馆入口以及商业区、服务区、公共通道等显着位置摆放广告宣传牌和活动灯箱就显得尤其重要,那些地方此刻简直就是各公司剧烈争夺的寸土寸金地,我拿着并不宽裕的资金到处周旋,活脱脱螺丝壳里做道场,受冷落也在意料之中。
前台兼秘书LILI跟着我到处跑,穿着高跟鞋的脚走得越来越慢,在办事处出来后,小女孩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我于心不忍,只好放软语气,微笑地对她说:
“你先回公司吧,手上的资料给我,我再去看看会场,想点别的办法。”
LILI走后,我独自走进交易会大楼,偌大的会场内地毯还未铺开,地上铺满各种电线,工作人员在巨大的脚手架上安装着墙面的各种灯箱、喷绘广告。
我索性坐在了地厅石阶上,习惯性伸手掏出烟盒,却发现只剩了一支烟,心里一阵烦躁,突然忍不住握紧拳头,发泄般地连烟带盒揉成一团,丢在边上。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忙碌景象,我竟然没发现身后有人从二层走下。
经过我身边时,那人停了下来。
我起初以为是自己坐在阶梯上,挡了别人的路,有点尴尬地赶紧站了起来,准备走开让出位置。
“林涛,回来,你上哪去?”不徐不疾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笑意。
我心里突地一跳,站住了。
常扬曾经给我看过的那些照片,电光火石般在我脑海里闪过。
伍健与身边的男人肢体语言亲密宛如情侣,虽然不同的照片里,出现在他身边的男人并非同一人,但基本上都是一个类型:身材修长、表情温和,有着斯文成熟的风度。
乍一看竟然都和我有几分相似。
所以常扬据此认为,伍健对我也有企图,才会一再对我们示好。
虽然我自认为并不是个思想保守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男人,知道另一个男人可能对自己有某种企图,那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这一刹那,我也需要做个决定,或许日后常扬知道了心里会不太痛快。
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所以,我镇静下来,转身面对伍健时,脸上已带了淡淡的微笑:
“伍总,真是太巧了,我正想找人一起午饭……”
伍健对我的主动和友好态度显然受落,支走了自己随身的秘书,亲自开车带我到一家西餐厅。
站在门口我就有种熟悉感,不禁苦笑:
这分明是在常扬那些照片里出现过的场景之一。
这家餐厅临街半壁是落地玻璃墙,连屋顶也开出玻璃天窗,据说夜晚可观赏明月星空,室内全用枝繁叶茂的加纳利海枣间隔,除了收到赏心悦目的点缀效果,也使餐厅里的客人不会一览无余,有种若隐若现的神秘和幽静气氛。
伍健已先走一步走进去,我也只得跟进。
餐桌上,我们闲闲聊了一些交易会的信息,一组弦乐四重奏的乐手不远不近地在我们身侧,演奏着柔和的室内乐曲。
伍健的西装微微敞着,衬衣颜色搭配品位极佳,谈笑间偶尔流露一点自矜,但不让人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