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手一摊。「何况甲之砒霜,乙之熊掌,子非鱼安之鱼乐?」
乔可南摸摸鼻子,想想也对,反省了一番。自己认定的幸福方式,对别人来讲,或然是一种束缚。
偏偏安掬乐这人太缠又太乱,讲白就是缺人陪。年初那三劈未遂事件着实令乔可南心有余悸,睡前手机还不敢转静音,生怕错过求救电话……
一路防备到年底,莫名风平浪静、风和日丽。乔可南被害妄想了一阵,当真见无风无浪,又听某花再三强调要修真,便歇了心,孰料……
修真?修你妈的真,修童贞才对!
「亲爱的,怎麽了?」见乔可南从厨房倒水回来,坐回电脑前,原先表情轻轻松松的,转而惊惧如遇鬼。陆洐之把手里的六法全书搁一边,不解。
「……」乔可南张着嘴,哑声乱指,指着自己,又指电脑,再指陆洐之,临末憋出一句:「娘子,快跟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陆洐之为他前头的称唤挑了挑眉,但没异议。下床上前,电脑上一个Skype视窗,里头洋洋洒洒文情并茂。陆洐之按着恋人搁在滑鼠上的手,把视窗条往上拉,逐步下看,这一看,连他这曾经玩咖都有点儿惊。
「未满十六……」
乔可南犹在那儿心惊。「这怎办啊!」
陆洐之耸肩。「现在满了?那好,不犯法,前会那事,对方没说『不要』吧?说了就成立强制性交了。总之没留下把柄便成。另,多注意一下少年家里情形,满二十前,尽量别让对方父母发现,否则有诱拐嫌疑,很麻烦。」
他口气浅淡,一副在给人谘询,乔可南嘴巴张大又合起。「可是……未成年……」
陆洐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情我愿,谁管得着?」他骨子里倒是颇支持那朵啥花去跟谁扯扯,总归别来扯他家这位就行。「我第一次干人,也差不多这年纪。」
「……」得了,搞半天陆洐之才是安掬乐真正心灵伴侣。乔可南一时半会看不开的事,他老人家倒是一副有何所谓。
陆洐之拍了拍恋人肩膀。「我看那啥花,挺认真的。反观少年那年纪,谁知过久会如何。这事谁亏谁赚,倒难讲,令他欢喜做、甘愿受便行。真出了事,我捞他,别担心了。」讲完,他退开,回到床铺上悠哉翻书。
陆大律师一段话轻轻巧巧,倒也保证安掬乐在法律面上安然无恙,出不了大岔。问题是,撇除法律呢?
乔可南还在呆,安掬乐则在那儿玩真心话大冒险:「我猜他估计还在楼下等,都几点了,到底是多缺爱,非搭着我这块破木。偏偏被他搭着搭着,我也觉得自己成稀罕物了,朽木成桧木。我不过求个快乐人生,多的就不必了……」
真不必吗?
乔可南反覆观看好友传来字句,上头写他如何不知情勾搭上十五岁少年,又在知情之後如何演变至此。身为一个还算有常识的成年人,乔可南屁股没毛都知该劝好友当断则断,可告诫言语几回溢出指尖,敲打成句,乔可南却次次删除,茫茫无语。
或许,面对感情,谁都无话好讲。
如人饮水。他想,个中滋味,安掬乐比他懂,因为懂了,才和他Skype告解,等他一顿痛骂,等别人指责他:不能、不能、不能。
但究竟有何不能?
至多一个年龄差距,可少年终会成年,现在这年纪,也不算毫无判断能力。
何况要乔可南来讲,能藉先前的事要胁大人的,绝对不是啥好茬。
他心一下子偏到菊花那儿去。琢磨了会恋人方才讲的话,瞥向床边,陆洐之正巧抬眸,回望他。这一眼交递诸多讯息,乔可南忽然懂了好友此刻怎般心情。当初安掬乐也劝他及早离开陆洐之,他没听,最终跌得半死,乔可南却从无悔。
不悔自己走过那遭,并非只因成果甜美丰硕,而是过程令他真切感受:自己活着。
能爱,谁不想爱?
於是千言万语,最终归为一句:「欢喜做,甘愿受。」
他真是把自己三十年来的价值、伦理观,全为好友抛下了,不料那混蛋还传来一句:「我一直都欢喜的做,甘愿当受啊--」
乔可南哭笑不得。「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菊花黑:「死了呢?」
乔可南见了这句,一时怔忡。骤然察觉好友表面看似无谓,但实际上感情早下去了;下得多且重,而水已滚,捞不出来,只能慢慢煮烂。
跟一个十六岁少年,谁敢谈一生一世?少年允,家长不允;即便家长允了,十三岁的差距,中途能遇的坎?太多太多,即使通通熬过,岁月残酷,终归不允。
怎样都不得同归。
不死也注定半残。
乔可南叹口气,笃定回了句:「我给你收屍、送终。」没讲的是:你残了,我照顾你一辈子。
安掬乐那端显示离线,乔可南关上电脑,爬上床铺。
恋人的温度随即攀上,抚了抚他肩膀,乔可南这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