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若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把嘴都咬破了,想对小爸爸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泪水止不住地落下,眼睛都酸涩胀痛得睁不利索。
“若若不要再哭了,再哭眼睛都哭坏了。”陈诺此刻倒平静了下来,相当有长辈派头地拍抚儿子的后背,不服气地安慰着:“他们不担心你身体难受,小爸爸担心你。”
路德仍未觉得自己教训错了,甚至连接下来的惩罚也没有放松的打算,可他同样理解小岳父的激愤,没有直接劝解或反对,采取双方先冷静的策略,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把若若抱回您屋里吧。”
这样的处理方式冷静得叫人火大,本来占上风的陈诺顿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冲动不懂事的年轻人,喉咙像哽了块软糖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路德将小儿子不费吹灰之力抱了起来,毯子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寸皮rou也不露,只露一张哭得可怜巴巴的小脸蛋。
穆言若屁股疼得厉害又没穿衣服,陈诺自然是抱不动他,黑着脸跟在气宇轩昂的高大男人身后,一肚子脾气发不出来咽不下去,只得和儿子互对不满的眼神,愈发显得孩子气了。
“我让厨师准备了些暖粥和小食,待会儿会有侍从送来,温泉水也已经备好,您和若若先好好休息。”进了房间,路德甚至没迈进去,放孩子似的将穆言若放在地上,妥帖地嘱咐了两句便带上门离开了。
“狗皇帝...”陈诺恨恨地骂了句,撑住穆言若不稳的身形,把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薄毯扔在地上,这才发现儿子身上已经开始显出的瘀伤,胳膊、腰背、大腿,随处可见暗紫带青的块状淤血。
状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陈诺再次哑口,掺着像小流浪汉般臭烘烘的儿子去浴室先洗个澡。
穆城总以各种教育的名目揍他,这让陈诺对暴力体罚有更深的恐惧和厌恶,他囿于丈夫严厉的管教与深沉的爱护中,时感压抑却不舍得真正离开。
“小爸爸...我们真的要走吗?”穆言若跪坐在圆形浴缸里,小脑袋伸到浴缸沿配合正给他洗头的小爸爸,突然小声地问。
“当然要走!”陈诺给儿子冲干净头发上的最后一只泡泡,义愤填膺地挥了挥手中的花洒,把温热的水流喷得到处都是:“小爸爸待会儿就订机票,订头等舱,你要是身体还不舒服我们明天就出发,我不信那个狗皇帝敢拦我们!”
真的可以离开这个男人了么...
穆言若默默听着,挪了挪身子让小爸爸也跨进来,片刻后才闷闷地回应:“爸爸肯定会生气的...肯定不会答应...”
“若若,重要的是你,你愿意和他呆在一起么?”陈诺依旧看不出岁月痕迹的漂亮脸蛋面向犹带稚气的儿子,强行压着激动的情绪:“你们一旦结了婚,作为王后就不可能有离婚这样的事,你如果真的不愿意,小爸爸就带你走,谁说都不管用,我们俩去奥兹,去西伯利,让你爸跟空气和狗国王发火去吧!”
想到位高权重的古板父亲对着空气打拳,穆言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去考虑结果如何,至少此时此刻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天生就是个多情的小苗子,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对路德若说全无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泡在热水蛰疼刺痛的屁股正在不断提醒着他男人的近乎无情的严厉,还有那一大堆严苛的课业安排,每样都叫人想要逃离...
“若若想去哪儿?”陈诺看儿子一脸黯然神伤的模样,更没有给出第二计划的打算了,斩钉截铁地拍拍拍拍儿子肩膀,郑重道:“待会儿我们躺床上慢慢研究,想去哪儿就买去哪儿的票,好不好?”
“嗯...!”穆言若在小爸爸的鼓动下也下了决心,颇有就要浪迹天涯的架势。
浴室里热气蒸腾,酸甜清冽的西柚味入浴剂正是陈诺信息素的味道,叮咚水声与父子间的交谈声掩盖了浴室外的动静,陈诺与穆言若一身雾气地罩着浴袍推开浴室门,口中还在讨论着躺在头等舱座位上不会疼,等到了那边再好好休息之类的内容,就听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低沉男声问道:“在商量什么?”
“!!”
两个柔弱的身影皆是一顿,目光循着声音方向而去,果真看到穆城双手撑膝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不知所措的小父子俩,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谋划出格之事时丈夫蓦然出现,陈诺吓得脸色骤变,站在浴室门口挪不动脚步,惊呼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穆城没回答,起身朝他俩走来,对惊慌中带着忧郁的小儿子张开双臂,直接了当道:“过来,爸爸抱抱你。”
父亲的怀抱永远坚实宽阔,也带着绝对强势的控制,穆言若拖着不利索的脚步挪了两步,刚贴上爸爸的胸膛就又掉眼泪了。
穆城将男孩紧紧搂了搂,卡着腋下抱着放到了床上,突然大手一扬照人屁股就是狠狠的几下,巴掌隔着浴袍揍在软rou上又闷又响。
“啊呜...!”
“干嘛又打人!”
穆言若的呼痛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