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普通的一天,陈屿打开门,少女站在门口,对他深深鞠了个躬。
“对不起。”她说。
手中垃圾袋“啪”一声掉在地上。
“你的房子我买下来了,其余财产也已经归还到你名下。等你有空可以办理转让公证。”餐桌前,那少女又起身朝陈屿鞠躬,“打乱了你的生活,很对不起。”
陈屿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好半天,憋出两个字来:“坐,坐。”
虽然时间早已冲淡了怨恨,但突然一见之下,也还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然而,转念一想,就算她不是妹妹,也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变成现如今这样,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这么一想,她原本对自己所做的事,也变得没那么值得记恨了。
那少女扯了扯嘴角,扶着裙摆坐下,“喻三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我找了小半年,一直没找到。”
“嗯。不过,后来少爷又放我回来了。”陈屿问,“那天你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嗯,恩怨已了。”少女说,“我来找你,主要是因为得到一个新消息。”
陈屿问:“什么?”
少女道:“虞清昼要结婚了。”
短短七个字如一道惊雷,劈得陈屿懵然不已。
虞清昼?结婚?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南大洋上的一个小岛上举行婚礼,”少女说,“知道消息的人很少。”
陈屿问:“和少爷吗?”
少女露出一点并不明显的、匪夷所思的神情,“啊?”
事到如今,原着的感情线已经彻底跑偏。陈屿无意识地攥紧了桌布:“和…男人吗?”
“嗯?这重要吗?”少女说,“你先回答我,这消息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像有人在心上拧一颗柠檬,酸ye滴在rou上,引起腐蚀的“滋滋”声。
这是种完全陌生的情绪,陈屿手上把桌布攥得更紧了:“主人能幸福,我当然很高兴。”
“是吗?”少女端详他,“听说他婚后会隐居,说不定你再也见不着他了,这样你也很高兴?”
不知不觉中,陈屿手下已经集聚了两大团桌布,两手还在不自觉抓握着,兀自喃喃着:“我当然……很高兴。”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却像被人拧毛巾一样拧着,脸上也呆呆的。少女叹气:“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有人请我去刺杀他。”
陈屿触电般回神,桌布也不抓了,“什么?”
“雇主身份未知。不过,他们似乎是听说乐园追捕过我,才聘请我。”少女说,“开价丰厚,我接下了。不过,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装作任务失败,不拿佣金。”
陈屿道:“他们给你多少钱?我……”
“请别这样。”少女轻声打断他,“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一点…最微不足道的补偿。”
陈屿道:“那、那……”
“不过,装也要装得像一点,我还是会去,”少女说,“何况除了我,他们可能还请了别人,如果他真遇上什么麻烦,我说不定还能帮一把。”
陈屿连忙道谢。少女再次打断他:“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陈屿愣了愣,“我……为什么?主人不想再见到我了。”
“他不见你,但你或许还能见他,远远的。你想的吧?”少女沉思片刻,微笑起来,“就算见不到,也可以当做散心。那个小岛风景很优美。”
陈屿根本无法拒绝。
时间紧张,少女给他一个小时收拾东西。
她临走前,陈屿终于想起来问:“我怎么称呼你?”
少女站在门口望着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莉莉。”
莉莉走了后,陈屿迅速收拾好了东西。收拾完了还剩一点儿时间,便走到墙角蹲下,抱着大书包发呆。
这种角落总能给他安全感,小时候被福利院的孩子们扔石块,蹲在这种角落再护住头脸,往往只用受些轻伤。
蹲着蹲着,鼻腔越来越酸。
事到如今,他再怎么迟钝也有些明白了。
表面上强撑着给祝福,背地里一个人蹲在墙角。
就算很难过,但还是想去看他一眼,哪怕是在婚礼上。
这分明是和当年他得知阿莲爱上别的男人时,一模一样的心情。
只是……
就算明白得再早些、更早些,也于事无补。
*
是夜,百年难遇的暴风雨。
机酒由莉莉全权负责,当前台只递过来一张房卡,并且告诉陈屿这里住满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没有其余空房间时,陈屿连忙把戴仿真面具的少女拉到一边,诧异道:“我们住一块儿吗?我,我是个男的啊。”
莉莉似乎欲言又止,片刻,道:“放心好了,我就放个行李,今晚不住这里。还有别的事。”
陈屿进入走廊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