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80 Las Venas Abiertas
我有些头疼,这幕酒吧聚会里面,充斥着很多概念,勉强能够听懂,但是还觉得有点吃力。老高又吻了吻我的额头,手指轻弹TIKI杯子,说:「你觉得是杯子装了酒,还是酒装在杯子里?」
我勉强懂他的隐喻,虽然表达的意思相近,但仅仅只是语言上的主次更换,有些内在含义,就变化了味道。就拿天主教某一派系的笑话来说,有人问神甫:「能不能在祷告的时候抽烟?」神甫肯定会说:「不能不敬我们的主。」
而如果改问成:「能不能在抽烟的时候祷告?」
神甫却或许会说:「当然可以,这是时刻不忘祷告。」
「这也可以说成更形式化的,」老高搂住我缓缓摇摆一二:「如果威廉在那酒吧里,要没有花椒的黄酒,但是店里根本就没有准备花椒、没有『花椒黄酒』这种配置,你觉得孟老板会怎麽说?」
我随着摇摆:「我给您上芥末泡盛酒?……」
老高哈哈大震,结实的胸膛颤动,贴震得我又有点……硬。他解释道:「那老板就应该说:『我们这里只有芥末,所以只能给您上没有芥末的黄酒。』」
没有花椒的黄酒,和没有芥末的黄酒,看似是一样的「纯黄酒」,但正因为有了不同的定语,它们在人们心中,激起的印象是不一致的。它们实际上应该捆绑上各自的定语、作为一整个概念出现,「无花椒的黄酒」应该只对应「有花椒的黄酒」;「无芥末的黄酒」应该仅凑对「有芥末的黄酒」。有时候,这种不同的部分,甚至更应该作为主体出现,比如拿「界门纲目」来命名 ,也就可以写做「黄酒属无花椒种」、「黄酒属无芥末种」。
老高用灵活的舌尖,舔舔我左耳的耳廓:「『有老齐的高飞』和『无老齐的高飞』,也不是差很远吗?……我也硬了。」他左耳的耳坠摇动迷人,我总觉得自己下腹升起了火焰。
巴托神甫的确很敏锐,竟然能感应到这包里有不寻常的东西。威廉应声利落打开黑色提包,端出一枚扁平的圆形物。
「黑曜石做的镜子,这是我送给……孟鼎老板的开店礼物」威廉作势递给老板,说:「我查过了,这应该是乾隆的收藏品。算得上是珍贵了吧?」
孟老板出身义达利,平常完全没有想过天主教还有这样的派系区分,对这较为深度、超出自己平日认知的讨论,显然有些发懵。他仅仅是下意识接过镜子,却还在回味刚才「解放神学」的讨论。
巴托神甫告罪一声:「孟老板,不介意我拿来看一看吧?」
老板职业性地一笑:「当然没问题。」便递给神甫那面镜子。
神甫拿过镜子细细观察。这黑漆漆的黑曜石镜子,主体成正圆形,下方多伸出了一小块突起,呈柄状,让人能一手握住。这石柄中间有个小孔,看来还能用来系绳挂上。镜子分正反两面,正面自然是光滑无痕的镜面,直接是黑曜石本体构成的;背面有一块驼色的皮革缚住,似乎是起到保护的作用。
「世上没有『正宗』的东西。就拿我最近在迈豪酒店,吃过的美食举例,」神甫一边细细打量,一边似乎看出了孟老板的迷惑:「辣酱油炸猪排配罗宋汤。这算是一道那个大都会的本地菜吧?可是原本溯源,炸猪排是一家德义智餐厅发明的嶴地利菜。瑛国人的辣味酱油,被华厦改良了之後,被淋在炸猪排上头。再配以同样被改良的罗西亚汤品。这融合出来的菜肴……有什麽『正宗』的吗?但它就是被称为本地菜,是吧?」
奇妙的比喻,却也的确让这服务业的老板有所领悟:「一直在融合,一直在发展吗……老尹,你这里也有个新粉丝了。你把我拉来澈州,是不是也来我这里改几招新的什麽佐酒小吃?」
高飞哈哈大笑,欣然应下了需求。这美老板的求助,自然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神甫交还给老板,说道:「老板可要小心保存了。这黑曜石材质的事物,长久不动都能保存完好;但如果有大的什麽磕碰,那破碎边缘就是锋利异常、容易让人受伤了。」
威廉大笑,看了一眼那坐在一旁喝闷酒的小鲜rou,又对着孟老板挤眉弄眼:「正是如此,黑曜石在中米洲阿兹特克文明中,常常做成了武器和人祭的工具……不过重点不在此,我送给孟老板,是因为黑曜石里面的爱情故事了。」
原来,摩西戈曾有个叫阿帕奇的印第安部族。古老部族的男女老少,男耕女织,过着恬静安谧的生活。然而一切美好被列强的入侵打碎。米国士兵强占了他们的土地,把他们赶向荒脊之地。为了亲人和爱人不再颠沛流离,阿帕奇勇士们决定举起武器,化作凶猛战士,抵抗外敌。
然而,他们遭遇了敌人卑鄙的偷袭。勇士和米国士兵在山间持续激战,但因为寡不敌众,还是被逼上了悬崖。一半人在途中掺遭杀害,另一半人,为了不做俘虏,英勇跳崖。噩耗传回部族,战士的妻子、恋人们痛哭不止,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们的泪水化为了颗颗黑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