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
脸色铁青的秦野就这样僵直不动,仿佛连空气也为之凝结。
「你怎麽……」
秦野呆楞地喃喃道,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自己。
他万万没料到真芝会一直待到早上。男人坐在床沿,脸上挂着浅笑,慢慢接近茫然失措的秦野。
身体反射性地节节後退,这动作拉扯到腰部,害秦野啊地发出呻吟。接着,男人居然将手搁在他裸露的肩上。
那之後的发展,老实说秦野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依稀知道有某种硬块执拗地翻搅内部。当然,秦野的男性部份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然而,恐惧和痛楚还是让他失去了意识。
因此,当温暖的掌心触上肩膀的那一刻,秦野还是陷入了恐慌。
那单纯是对於痛楚和暴力的恐惧。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身体甚至僵硬到不允许他出力拨开真芝的手。就连奋力骂出来的怒吼,一出口便沦为虚弱的蚊鸣。
「是你邀我来的耶。」
「啊……!?」
秦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要带我回家喝两杯。」
「———!」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秦野冷冷拿开搁在肩膀上的手,然後从正面睨视男人。
「……你给我出去!」
「为什麽?」
「为……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吗!?」
做贼的还敢喊抓贼啊,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胃也痛到几乎没有感觉,秦野好久没认真生气了。
过於愤怒的他甚至无法完整说完问句,仅能从纤细的喉间发出呼吸般的声响。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
面对这哀愤的问题,真芝并没有回答。
真芝既不道歉也不替自己找藉口,秦野无从得知那张强硬的侧脸在想些什麽。还有,怒吼只会让他的头痛更加严重罢了。
平日的他还不到滴酒不沾的地步,但昨晚真的是喝多了。真不该在昔日同窗面前逞强,要不然也不会连灌那麽多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日本酒了。
记忆到路上相逢後便嘎然中断,後面的发展仿佛被人从中剪断,秦野一点也想不起来。虽然真芝说是自己邀请他回家的,不过秦野根本记不得当时的情况。
唯一记得的,是真芝苦涩的呼喊。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幸生……!)
承受暴力的人明明是自己,然而他却不停地以哀伤的声音重复呼唤着这名字。
秦野隐约记得,自己和那个新郎同名。
他忽地抬头,目不转睛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因为我也叫幸生吗?」
紧接着又丢出另一个问题。
「甩掉你的人不是新娘,而是那个叫『幸生』的人吧?」
真芝没有回答。不过瞬间低垂的眼睑,早已给了肯定的答案。秦野只觉得头晕目眩。开什麽玩笑,这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两人只是凑巧同名罢了。
「如果只是……迁怒……也不用﹑这麽过分吧……?」
「……说的也是。」
「你﹑你居然还有脸……」
真芝的声音平板,脸上不见一丝反省。秦野的火气直线上涌,但随即瘫落肩膀,抗议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停止。
真芝嘴角含笑,以挑衅的语气询问深深吐气的秦野:
「为什麽不继续骂?说我是强暴啊。」
「说了也只是浪费唇舌。」
身心俱疲的秦野,觉得自己好像一口气老了许多。
「原来你还有强暴男人的自觉……」
这比突袭还要恶劣。秦野宁愿被抢也不要遇到这种事。他再度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好累好累,无处排遣的怒火刺激着他的胃壁。秦野并不清楚同性恋的世界,不过被恋人抛弃的痛苦应该无分男女吧。对方何以如此自暴自弃,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只因为名字相同便随便将怒气发泄到不相关的人身上……)
这已经大大超出常理了。
难道他是最近听到的反社会人格患者?
这种人天生不会受到良心苛责,精神方面似乎极端异常。秦野注视着真芝的脸,心里想着他看起来明明很正常啊。
至少,当他呼唤着恋人、那个与秦野同名的男人时,声音痛得仿佛能撕裂人心。
(……现在不是同情对方的时候吧……)
混乱过去之後,秦野开始恢复冷静,他很快便得到结论。不管怎麽说,真芝的举动都已超越正常人的范畴。
对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说再多都没有用,早早结束这场闹剧才是上策。
「……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随便邀请陌生人回家的确有欠妥当,我真的没料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
秦野的语气显得平静而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