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市长被带走。
没了父亲庇护,秦双全从前干的混帐事又被翻了出来。除了斗殴,意外杀人,竟然还有一起强,jian案。昨天警方直接捣了他在南城的老窝,一屋子狐朋狗友,全部羁押。
赵日攀这个脑子长屁股里的家伙,竟然趁这个当口跑来春风里叫嚣,硬说检举秦副市长的人是邢天。吴叔一口气憋在心里,当场心脏病犯进了医院。
肩膀上的重量陡然一沉,路平安的脸安静地垂下来。邢天盯着他的发旋,想起吴叔以前说过的一句话——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安睡的路平安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就是这场爆炸最原本的起因。
从路清雨案全身而退的秦双全尝到了权利的甜头,忘乎所以,当庭释放的晚上就为了“庆祝”强,jian了一位刚刚工作的服务生。事后他也许甩了几张钞票,也许连这样的应付都不屑有,女孩瞒下了这件事,他以为她会瞒一辈子。
然而三个月后,女孩在一位“知晓内情”的人的帮助下,写了一封厚厚的举报信,直接递到市里。
信里除了她被强,暴的遭遇,还有一起曾经发生在石青街疑点重重的杀人案,以及超乎所有人意料的看似光鲜亮丽的荣景酒店背后的勾当,秦少爷在南城作威作福的据点,千里之外秦副市长与黎远舟之间一条油水满满的利益链……
这绝不再是秦双全写张支票或者找个替罪羊就能解决的“意外”。信里的每句话都像一条绳索,纠缠交错,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市政府官员,秦松岗开发权,黎远舟和荣景上上下下几百员工一网打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也难怪赵日攀急红了眼,硬说邢天是检举人。这招一箭双雕,既伤了黎远舟又治了秦双全,他和路平安倒真成了最大受益人。
大巴在南城靠站,邢天与路平安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直接大包小包带着去了医院。在一楼等电梯时邢天拍拍路平安的肩:“你先去看吴叔,我一会儿再上去。”
他以为路平安会问些什么,路平安却只是望着他的眼睛,配合地点点头,眼神安静却暗藏力量。邢天在这一刻读懂,他是明白他的。
电梯门一开一合,路平安挤在一群陌生人中一同消失。邢天压下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医院大门往左拐就是一家颇有规模的花店,芍药玫瑰向日葵,一团团热热闹闹对着往来客人招手。邢天一步刚踏进去老板就堆着笑上前:“帅哥,是要买花送人吗?店里新到了绣球花,品种多价格优,要不要看看?”
邢天不看花,只冷冷地看着老板:“有没有菊花卖?”
“菊花?”老板的嘴角抽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个商人应有的职业素养:“百日菊乒乓菊,帅哥要哪种?”
“就要那种黄的白的,可以做花圈送死人的。”
老板这回抽搐的位置变成额角青筋,看上去很想打人,却又被邢天一张冰块脸镇住,只能忍着气问:“你是真心要买?”
“急用。”
“我这儿不卖这种晦气东西,”老板抹了把头上的汗,“你往后走,那条小黑巷子里有家花店在,专卖这个。”
四楼今天出来放风的病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发自内心地想骂娘。
因为有个神经病捧着个扎眼的花圈从走廊一路经过,眉毛皱成死结,压着一团黑云,叫人有气也只能在他身后嘀咕一句——“神经病!”
赵日攀住哪个病房根本不用去问,整个楼层病人喊得像杀猪似的只此一间。
他昨天把吴辉气进了医院,自己却也没捞到好处,让齐明一脚踹断肋骨,荣升骨科VIP病房。
那个面无二两rou,瘦得像Jing猴儿一样的玩意竟然也有这么大能耐。赵日攀越想越气,周围守了一圈蒙头不吭声的小弟,他抄了个搪瓷杯,朝靠门站的一位扔了过去。
没有任何声响。
杯子没有落地,也没砸到人,却被一只手稳稳接住,手的主人另捧了一圈黄白相间的菊花,黑上衣,黑裤子,活脱脱一副来索命的扮相。
赵日攀的眼睛瞪大一轮,张嘴就要骂,邢天反手一甩,搪瓷杯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脑门,让他原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直接成了摆设。
下一秒他就被从床上拽下来,肋骨受伤,整个人像一滩烂rou,根本使不上半分劲,邢天拖着他,却像拖一只口袋那样轻松。VIP病房里盥洗设施一应俱全,邢天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按着赵日攀的脑袋直接沉到洗手池底。
一屋子小弟终于活了过来,季涛忠心耿耿地冲在最前面,邢天从镜子里看见他怨毒的目光,头也不回,只说了句“再敢过来试试?”
季涛及时在门边刹车,若是眼神能杀人,邢天这一刻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他毫不在意,把赵日攀浸得透shi的脑袋提起来,花圈堆到他眼前:“认得这是什么吗?”
赵日攀脸上的横rou抖了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摁了下去。
如此反复两次,他终于学会在邢天问话时露出哈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