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床上的人睡熟,余千晨开始回想白天一直耿耿于怀的事:“良穆,你下午到底怎么啦?”
虽然他们相识也没多久,良穆与他那手下也不是很让人讨喜,可这无缘无故的发火倒是挺让他在意的,余千晨目光转向良穆,等着他的回答。
“……”
然而,对方好像并不想买账,只是淡淡的瞅了他一眼,眼神便离开了。
“良穆,你倒是说话呀!”
“没什么。”
良穆轻声回答,目光依旧看着别处,下午他确实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余千晨身为鬼道传人,多的是身不由己,他二十几年前就应该猜到,那是一条拿生命做赌注的路程。
陈安县里那些闲言碎语足以伤害一个人的身心与自信,他自己拼着性命在做的事到了别处也许就变成了一文不值。
所以这也是他要跟着来梅元村的原因之一,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护着他罢了。
而正值思考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莲女戏水呀!月儿照,莲女戏水哟,月儿照……”
那是戏腔,一个女人唱的戏腔,虽好听但很空洞,没有实声,但又极响,且声音很清脆。
“莲女戏水呀,来寻郎,看时当无啊,无时闭眼,莲瓣作礼呀,月儿为灯……”
“怎么回事……”
声音忽远忽近,时轻时重,听得余千晨一阵眩晕,仿佛是谁放了一首催眠曲哄他入睡。
“千晨……”良穆扶住快要睡倒的余千晨,很奇怪这声音对他却毫无作用,难道是因为他不属于这里吗?
“醒醒,千晨……”
“……”
余千晨已经完全被这声音哄晕了,不管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门外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也中招了。
良穆没有办法,只得竖指捏出一股法力打在他颈脉上。
“哎,哟哟,疼疼……”
余千晨痛着醒来,只觉得脖子很疼,但头更疼,像是睡着后被人暴打了一顿。
一转头发现竟躺在了别人怀里,两次了,脸皮也厚了,他疑惑的问道:“我睡着了吗?”
良穆点头:“嗯,那声音能迷惑人。”
“迷惑人?那它莫非知道我们在等着抓它?”
这力道可比蒙汗药还得劲儿呢!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中招了,要不是良穆,恐怕也变成床上躺着的那个了。
说起床上那个,张龙还在吗?余千晨着急想转身去看。
“嘘,别动!”良穆突然把他抓紧,像是发现了什么,听见命令,他也不敢再有动作,就这样静静的被搂着。
这时,歌声好像停止了,黑暗中没有一丝动静,只闻的两人的深喘之声,良穆死死的盯着房门一秒也没离开。
夜,沉寂了好一会儿,正当余千晨忍不住想要同他讲话的时候,一股轻微的风吹声响起,同时还伴着一个女人的呼喊声。
“阿龙,阿龙……”
这喊的是张龙:“阿龙,快起来呀,起来……”
余千晨止不住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也跟着起来了,声音又细又软,如涓涓泉水般美妙沁人心菲;若非他知道这是引人的鬼祟,恐怕也像张龙一样忍不住出去了吧!
“阿龙,你过来呀,快……过来呀。”
喊声间断不停,叫了几秒钟,两人只听床板吱嘎一声,抬头望去,张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阿龙,快来,过来呀……”
声音再次响起,只见张龙纵身从床上坐起,缓缓走到床下,鞋都没来的及穿,便好似看见仙女儿一般,径直打开房门随着呼唤声出去了。
“来,来呀……过来。”女鬼的喊声不绝于耳,回荡在整个午夜当中;余千晨也等不及了,拿上背包大着胆子追了出去。
“良穆你小心点,我……”
“嘶……”
方出大门,余千晨就碰了璧,一不留神就被一个什么庞大的怪物绊倒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踹了几脚,没反应,又踩了几脚,依然如此,什么东西软软绵绵的连踩都踩不烂。
他低头去看:“他妈的。”是一个人。
这时女鬼的喊声忽然停止了。
良穆见状忙过去翻开那人正脸查看,一张清秀白净的脸,“不是张龙?”余千晨再仔细瞧了一眼,这哪是什么病怏脸啊!分明就是因小日子过的太滋润而发福的时月。
“弄醒他。”余千晨怒道。估摸着他也是被刚才那阵歌声给迷晕的。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力道,时月疼叫着睁开眼:“少主,我这是怎么了?”
“没出息的东西,起来,跟着。”虽然自己也被迷晕过,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骂骂时月,不然不会长记性。
“他呢?”
三人才发现砚浓不见了,而赤脚出来的张龙也不见了。
眼看着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时辰了,余千晨着急道:“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