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抱朴起先还挣扎两下,腿一蹬,两眼翻白,便彻底绝了气。
“背过去。”连天横唰地抖出解腕尖刀,刀刃上光芒一闪。
宝瑟儿虽不知他要做何事,却还是乖乖地转过身。
只闻哧地一声,似鲜血喷溅、骨rou分离,再回头时,连天横手里提着一只人头,淅淅沥沥的还在往下滴血。宝瑟儿吓得往后爬了两步。
连天横站在门口,唇角沾血:“你不要看。“又道:“文书自会有人来找你来要。”
宝瑟儿抚着剧痛的小腿,摸到一手淋漓chaoshi的血,不敢去看陶抱朴的尸首,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坐在门槛上,发觉北屋前也七零八落倒了满地的私兵。他还想嘱咐两句,连天横却大踏步走了,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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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镒金,约五百万人民币,不用太在意,这是一个杰克苏狗血故事
做了封面!快来夸夸我!!!(疯狂明示
第45章
连天横足尖轻点,循着那骨哨声飞去,三两步翻身上墙,不巧正落在乌泱泱乱兵堆里,顷刻间如冷水滴热油,炸开了锅,那些私兵不要命般,挥枪厮杀,连天横双目赤红,一路上披荆斩棘,左手提头,右手抡刀,轰然砍出一条血路,杀出重围。自觉耳边嗡嗡的,眼眶也刺痛了,浑身的血ye在筋脉中发热沸腾。
“不要恋战!”姚迢清喝道:“待宾客散了,即刻便走!”
连天横对准张千,嘘地吹出一声口哨,扬手掷出那肥硕头颅,踢蹴鞠般,一颠,一拐,越过人群,在空中划出道漂亮的弧线。张千会意,跃起身,双手接住,抛与最近的小八,小八拿到手里看时,正见着一张死人脸,四目相对,“啊”地鬼叫一声,惊恐万状,烫手似的甩给丁亮。丁亮用脚背接了,抬到半空中,耍了个拐子流星,踢给姚迢,姚迢展臂,揪住陶抱朴发髻,稳稳地提在手上。
扈桂正欣赏血rou横飞的盛筵,却瞥见一人提着陶抱朴的人头,脸色顿变,踩着高高低低的杏花枝,飞身落到地上,震声下令道:“捉住他们!夺回陶贼首级!”
连天横揪住前来扑杀的私兵,在脖颈处一劈,骨裂声喀嚓作响。喝道:“立刻差人去北屋!”
姚迢一刀削去敌军四根手指,皱眉道:“人太多了!杀不过去!”
“可是宝……可文书还在那里!”
姚迢怒道:“先不管文书!”
连天横口里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撇下这里,错身,收刀,铮地一声,靴子蹬上刺来的枪尖,踩着人头便朝北闯去。
“连天横!在此处从护妇孺,若今日伤及无辜,”姚迢寒声斥道:“拿你是问!”
那站在高处的红旗兵纷纷瞄准,朝这里射出乱箭,箭矢上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射穿黄旗兵铠甲,登时皮焦rou烂,嗤嗤作响,哀声遍地。
火苗滋长飞快,蹿到游廊,以摧枯拉朽之势蔓延,刹那间划出一条火线,将北屋与西苑彻底隔绝开来。
连天横站在游廊这头,额角青筋条条绽起,火光映眸,眼皮跳动,反手握紧刀柄,深深吸了口气,回转身,复又闯进一片刀光剑影里。
北屋这头却是静得逼人,宝瑟儿久等人不来,左顾右盼,心焦如焚,抱了琵琶,扶着门框站起来,身后却有人呵斥道:“你是何人!”
宝瑟儿一回眸,见是个黄旗兵,矮小个子,目光凶恶,腋下夹着头盔。不禁后退一步。
那兵走过来,在他肩头一搡,逼问道:“你手里拿的甚么?交出来!”
宝瑟儿被推了这把,支撑不住,摔在地上。下裳浸得鲜红,连忙假意求饶,将琵琶呈上去,待那兵放松紧惕,大步走来时,趁他不备,拔下钗子,狠命往胯下一刺。
那人霎时间疼得失声,睁大了眼,捂住下身,宝瑟儿Cao起那沉甸甸的琵琶,奋力往他胸口一捶,把这人击倒在地上,还不放心,抡起琵琶,对着他的脸连砸几十下,见那人鼻梁歪斜,口中溢出血沫,不再动弹,才颤抖着收手。自己反倒累坏了,呆呆地盯着地上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喘。
待细细拭去琵琶背板上的血迹,一瘸一拐地走到小池边,脱了外衫,丢到水里浸shi,做个襁褓,仔细裹住琵琶,自家也一步步迈进池水里去,到底是春寒料峭,冰冷池水漫过刀伤,弥散开缕缕淡红。
“嘶……”
那水漫过胸口,心脏闷闷的,宝瑟儿吸饱了气,鼓起两腮,整个头埋进水里,咕噜噜自水下冒出一串气泡。
打着哆嗦再爬出来时,浑身衣裳shi透,头发贴在脸上,哗哗地朝下淌水。忽然想起某日从芙蓉浦归来,也是这副shi漉漉的模样,不禁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他抱起琵琶,如怀抱婴儿,酿酿跄跄冲进被火舌舔舐的游廊。
腿上的伤方才泡在冷水里,现在又被大火炙烤着,颇有些疼痛难捱。宝瑟儿小心翼翼绕开焰堆,右腿不能施力,栏杆一溜儿烧起来,无处可搀扶,靠左腿一步步捱着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