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门外的巷子口窝着两三个乞丐,这些乞丐已经在这个位置呆了三天没走。
年关将至,为防京都城烟火爆竹,掌管京师内屯兵的执金吾自己带兵在城中巡逻。执金吾是个刚及冠的年轻人张小衍,同样是被太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温疏影去药房取药回到越王府,正巧碰到了经过的巡逻兵。那个叫张小衍的执金吾一直盯着温疏影,直到温疏影进了门,他才把头转回去,不巧这张刚毅的脸与一匹马脸撞了个正着。
张小衍忙后退一步,才看见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豪华,连车夫都穿着得体。张小衍知道是个贵人,忙拱手拜礼。
马车的车帘被里面的人撩开,一张女人的俊脸探了出来,笑道:“巡逻呢,小衍。”
张小衍见是长公主段燕燕,躬下身子:“奉命巡逻,惊扰了长公主。”
“无妨。”段燕燕笑了笑,放下帘子,径直去了越王府。
段石玉拿了一件狐裘给段燕燕披上。段燕燕看着巡逻兵的方向,问段石玉:“你可还记得当年在营中的那位张冉叔叔?”
张冉,尉迟骏的副将。少时段石玉跟着尉迟骏在营中学习,没少受到这位副将的关照。段石玉点点头,说:“当然记得。”
这位副将早年与尉迟骏北上攻打戎狄时被俘,当初皇帝还年轻,年轻的皇帝满腔热血,认为俘兵比战死还屈辱。张冉死后,家当被没收,家小也都成了平头老百姓,若不是尉迟骏百般恳求,或许这一家老小早死在了刑场。
如今皇帝不管朝政,太子便把张冉的儿子张小衍收入了麾下。
段燕燕抬头看着段石玉,说:“执金吾张小衍,是他的儿子,太子提拔上来的。”
段燕燕虽然没直说,但是段石玉知道她是在提醒,张小衍为太子办事,极有可能在盯着他。
段石玉回到京中,没有任何的动作,任凭别人盯着,他也无所畏惧。他搂住段燕燕的肩膀,说:“回房里吧,外头冷。”
“嗯。”
段石玉摸了摸段燕燕的肚子,说道:“别到时,怪我这个舅舅怠慢了你。”
段燕燕拍开段石玉的手,笑道:“都说外甥像舅,我都担忧了。”
“姐……”
两人回到屋内,张子文给段燕燕倒了杯茶。段燕燕接过茶盏,看了眼张子文,眼中带笑又看向段石玉。
段石玉道:“张子文,便是他助我拿下了徐州。”
段燕燕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块玉放在张子文手里,说:“有劳先生一直照顾我这痴笨的弟弟了。”
“我哪儿痴笨了姐??”段石玉竟带着撒娇的语气,张子文手一抖,茶水洒在手上。
段燕燕与段石玉眉眼间很是相似,但比段石玉看起来要温柔许多,兴许是怀有身孕的关系,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张子文对段燕燕道:“礼物太贵重,草民不敢收。”
“这哪算贵重。”段燕燕看着段石玉,话确是对张子文说的:“我这弟弟,日后还得你多关照呢。”
段石玉抓抓脑袋,对张子文说:“先生收着吧。”
“……”张子文看出这两人关系亲密,便也没多推辞,把玉收了回去。
段燕燕摸了摸肚子盯着张子文,笑道:“先生真是才貌双全。”
张子文道:“公主谬赞了。”
段石玉问:“姐身体还好么?”
“好的很。”段燕燕笑道:“每天都补这补那,没见着我都胖了一圈了么,现在啊,马都上不去了。”
“哈哈。”段石玉握住段燕燕的手,说:“姐,你现在可不能再骑马了,小心动了胎气。”
两人相处的自然和谐,张子文一直打量着两人,心中很是好奇。但是段石玉此刻没心情理会他。
段燕燕见没外人,两人聊了几句家常,便问段石玉:“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段石玉把衣襟扯开,把伤口亮出来。
段燕燕一见着狰狞的伤口,一双凤眼立时飙出眼泪来,哽咽道:“怎得这么严重?”
“不碍事不碍事了。”段石玉赶紧把衣领拉上去,握住段燕燕的手,说:“都好了,也不疼了都结痂了。”
段燕燕皱着眉,面上突然又露出狠戾的表情来,反扣住段石玉的手,说:“我都知道,这哪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段燕燕早前跟着军队打过几次仗,这是不是从背后放的暗箭,她清楚很。
段石玉也不隐瞒,他道:“刺客抓着了,是太子。”
段燕燕冷哼了一声,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他不会做这种事。”
“嗯。”段石玉点头:“刺客自称是太子的人,但是……”
段石玉没把话说下去,段燕燕自能体会。她眉头紧紧的皱着,想了许久,刚要说话,段石玉先开口说道:“姐好好养身体,别多想其他的。”
段石玉不想让段燕燕也卷入这场暗流中。段燕燕瞥了眼段石玉,眼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