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石玉看着孤身一人的大司徒,想上前去,却又被人捷足先登。这次先他一步的是将作少府宓郢。
宓郢额头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拭去便走到大司徒萧衷令身边,一甩袖子,袖子打在大司徒的手上。
萧衷令看了眼宓郢,没吭声。
宓郢埋怨道:“大司徒!!!相国!!!老师!!您就别为难我这个小官了,要是明年白露之前修不成通天阁,我们都活不了。”
“你这是什么话???”大司徒瞪着眼,手指使劲的点着宓郢的脑袋,说:“我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学生!啊??你用心想想,即便是给你一辈子时间,你能修成么!”
“哎呀哎呀!!!!!”宓郢叹了口气,急地直跺脚,“那要我如何是好啊!!”
宓郢少时受教于大司徒萧衷令,一直对萧衷令心存敬意,虽然出于自保对老师发了几句牢sao,但是被呛了回去,刺客又急又气。
段石玉上前走到萧衷令身边,咳嗽了声。两人见是段石玉,赶紧拱手作揖。
段石玉也恭恭敬敬的对萧衷令回了个礼,说:“司徒老先生,说得有理。”
宓郢:“……”
萧衷令:“??”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萧衷令为官多年,最先反应过来,怕段石玉有诈,不敢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问段石玉,“听闻越王殿下受了伤,伤势如何了?”
“不碍事。”段石玉笑道。
将作少府问:“越王殿下,也觉得那通天阁修不成?”
萧衷令凌厉的看了眼宓郢,想让他不要说这个,但是宓郢没会议,只直勾勾的盯着段石玉。
段石玉拍拍萧衷令的肩膀,说道:“要是能修成,始皇帝怎么还只修了地陵。”
“!!!”萧衷令赶紧捂住段石玉的嘴,回头看了眼即将要走过来的朝臣,拉住段石玉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越王殿下,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段石玉只是说了句不好听的话,来试探试探,没想到这个老头竟当了真。
段石玉又问:“怎的?太子殿下也支持父皇修通天阁么?”
“哎……”萧衷令叹了口气,说:“这事,谁都拦不下,只有一人。”
段石玉说:“上师?”
萧衷令有些诧异,看了眼段石玉,问:“越王殿下常年在外剿贼,也知这人?”
“有所耳闻。”
萧衷令不敢多说上师的事,他眼睛滴熘熘的转,时不时瞥一眼段石玉,察看段石玉的脸色。
段石玉神情凛然,一脸的浩然正气。萧衷令几次想亲近他,但仍旧是不敢贸然亮出自己的站位,只好装作身体不适的模样,一直咳嗽。
段石玉知道这老头心眼多,各种提防自己,现在也探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拱了拱手,说要去见见母亲,与两人做了别。
第六十一章 :飞来横醋
尉迟远一直跟在段石玉身后,想找个机会和段石玉聊几句。他想把官给辞了,直接去段石玉那做个府兵,或者再去豫州守着去。在京都,将军只是个闲职而已,还得每天上朝,听季青云的意思,还需要防备别人坑他,跟这些腐儒打好关系。
尉迟远一想起来就头大,他想跟段石玉诉诉苦,但是段石玉又走了。尉迟远只得丧气的打道回府。
季青云刚喝完药,在后院里散步,散散身上的药味,正好看见尉迟远回来。尉迟远没看见他,一回来便抄起戟,拿院中的树出气。
季青云拢了拢狐裘,绕过去站在尉迟远身后,问:“将军这是怎么了?”
尉迟远听得声音,收起鈎月戟,一把插在地上,气愤的说:“太无趣了!”
季青云拍了拍胸口,咳嗽几声,刚要说话,有人来报,御史丞送来贺礼。
尉迟远挑了挑眉,说:“御史丞???谁啊?不认识,退了。”
“等一下。”季青云说:“将军先别着急。”
尉迟远拾起鈎月戟,说:“我知道,跟大臣们处好关系么,我爹,我哥以前都收过。”
“呵,走吧。”季青云勾住尉迟远的胳膊,往前厅走去,说:“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尉迟远鼻子很灵,他闻到药味,低头闻了闻季青云的头发,说:“难闻死了。”
季青云不说话,把腰间挂着的香囊拿出来,放在上衣的衣襟里。
尉迟远怕季青云生气了,赶紧又哄道:“你可别走,你要走了,我这府里真没一个能说话的了。”
季青云哎哟了一声,讽道:“你不看不上我么?臭算命的,只会玩嘴子,没真本事。”
尉迟远被呛的说不出话,想了好一会,刚要反驳,已经到了前厅。
大门外停着十几辆马车,都装着好礼。
尉迟远脑袋大,他说:“要不都退了吧。”
季青云松开他,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马具,马具上用红纸黑墨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段南星。
季青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