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石玉看着张子文,说:“那我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不要胡说。”张子文道:“这快过年了,说什么丧气话。”
温疏影回头看了眼张子文,又看了眼盯着张子文的段石玉,暗自吐了吐舌头,换完药赶紧跑了出去。
段石玉将衣服整理好,对张子文招了招手让他靠近自己,说:“高詹……”
“为什么又提他。”没等段石玉把话说完,张子文便打断他,说:“殿下要是一直觉得我心里记挂着他,那杀了我吧。”
“我……”段石玉本来想牢sao,没想到张子文先他一步摆出了臭脸,段石玉瞬间没了脾气,说:“我不是这意思。”
张子文板着脸,不言语。
段石玉挪挪屁股,靠近张子文,想示好,没料到张子文突然开口,说:“我喜欢女人。”
“……”段石玉不自觉握了握拳头,良久,问道:“先生可需要我给你找个侍女?”
张子文脸不红心不跳,说:“年纪大了,有心无力。”
段石玉没再说话,端起碗把药喝了。这时,一个仆役端着一封官诏进来,跪在两人身前。
段石玉愣了愣伸手要拿,仆役说:“是交给张子文先生的。”
段石玉收回手,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见是官诏,就知道是给自己的。他拿起官诏看了眼,便交给了段石玉。
段石玉没看,挥挥手让仆役出去,问道:“是什么官?”
张子文道:“太子举荐,御史大夫门下主簿。”
段石玉冷哼:“大材小用。”
仆役这时又匆匆跑进来,怀里抱着一只稚鸡。段石玉和张子文对视一眼,张子文道:“退回去吧。”
“是。”仆役抱着稚鸡匆匆又跑了出去。
段石玉幽幽道:“就不能让我过个好年么。”
张子文却暗暗地松了口气。段石玉咄咄逼人,再一直跟在他身边,张子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妥协,现在好了,借此机会与段石玉分开一段时间,让自己清醒清醒。
段石玉见张子文脸上带着窃喜,说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张子文:“???”
段石玉反复捏着茶盏,看向院内,目光悠远,说到:“高詹要是不败便罢了,若是他败了,可以让他活命的,能有谁。”
张子文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抬头,看着段石玉,正对上段石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段石玉Yin晴不定,张子文早就体会到了,但是此刻,他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他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这种表现,恰好让段石玉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张子文跟着他一直是不情不愿,当初是张子文要求攻打濮阳野的徐州放着高詹不管,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让朝廷跟濮阳野互争,然后高詹这个渔翁得利。
而且自己百般对张子文示好,张子文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是不是想利用自己的感情最后为高詹求情,也说不定。
段石玉自己心中如此揣摩,越想越觉得事情原本就如他所想,越想越生气,他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揪住张子文的衣领,冷声道:“你最好别给我坏事。”
张子文不明所以,但是段石玉此刻双目赤红,像个发疯的野狗,张子文不敢违背,只连连点头。
第六十四章 :示好
段石玉的态度让张子文心里蒙上了一层冰霜。他走出房门兀自进了自己的房间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要出门。
看到张子文走,段石玉皱着眉,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走出去,站在房间门口,直到张子文走到了前院才跟上去,唤了声先生。
张子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段石玉,便把眼垂了下去。
段石玉走到张子文身前,面带苦笑:“先生,这么着急走么?”
张子文仍是没说话,低着头。段石玉只看得见他茂密的睫毛和鼻尖。张子文的鼻尖上有一颗痣,在白嫩的脸上显得很突兀。
段石玉舔了舔上颚,眼睛一直盯着张子文鼻尖上的痣,说:“先生这要出去,住哪儿?”
张子文说:“天大地大……”
“马上就是正旦节。”段石玉打断他道:“酒馆和客栈都关门了,你难道要跟门外那几个要饭的住一起么?”
张子文咬了咬下唇,把脸转向另一边不看段石玉,说:“流贼已不成气候,京都的事我又帮不上忙,殿下不需要我了,我去哪儿不牢殿下Cao心。”
张子文语种带着赌气的意味,脸上的表情及其不自然,段石玉立刻就心软了,拉住张子文的手,说:“明天正旦节,朝廷官员都放假了,你也不急于这一时搬走,等过完了节你再出去,我帮你找个住处。”
“不牢殿下费心。”张子文说:“我在京中认得一两个朋友。”
张子文不领情,段石玉无奈又自责,他松开手抓了抓脖子,张子文立刻掉头抬脚要走。
“等等!”段石玉立刻抬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