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地上一摊红花似的血,玲儿瘫在炕边昏迷不醒,其他宫人还以为玲儿终日眉头紧锁,一时间想不开寻短见,便当即禀报尚宫,传了太医来,毕竟这样的好日子里头不宜见红。
宫人们都嫌血腥气不吉利,哪知太医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怪模样,才知道玲儿原是小产了。吉红一路小跑回去禀报了罗良人,罗良人便从晚宴上找了个借口离去了。到了以后,罗良人细细盘问太医可是脉象上小产无误?太医额上细汗密布,点了点头。罗良人若有所思似的,又传了一名太医来看。待那位太医来时,玲儿已经悠悠转醒了,浑不知半分如今的情形,只懵懵的听话照做。
另一位太医也说,脉象上、模样上确是小产无疑,不过有孕时候不长,迹象并不明显罢了。罗良人长吁一口气,便欲处置玲儿,也并无旁的宫人为她求情。玲儿从榻上挣扎着扑下来,伏跪在罗良人脚下,抱住她的腿连连求饶,说自己并没有做苟且之事。与她朝夕相处的宫人们也觉得好生奇怪,玲儿整日忧郁成疾,从不出门半步,怎的好端端离奇有孕了呢?一时间都议论着玲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为父兄戴孝,实则骨子里浪荡。
正当人人都期待着后面如何处置玲儿时,罗良人今儿一早就去探望了玲儿,见她身体健康,面色红润,竟全未被小产的微微影响康健,便打算处置了玲儿。哪想玲儿冷笑一声,不待罗良人发话,就一头撞死了。
事后罗良人对宫人说道:“今日之事,尔等都烂在肚子里吧,她这样寻死也不过是为了掩藏她的jian夫,这件事本宫自会请荣姬娘娘断夺。”
若鸢听完,仍是大惑不解,小珍道:“只瞧荣姬娘娘如何断案了。”
小珍扶若鸢原路回去,正步至正殿时,要绕回了偏殿,却见丽妃的大宫女丝雨从荣姬处出来,手中捏着一包锦缎包的硬物,塞在腰带里,鬼鬼祟祟往周遭望了一圈。若鸢觉得好生奇怪,却见两三个宫人面色慌张着急,一路小跑进欢怡殿中,险些被裙裾拌跤。
若鸢只觉得今日的人都顶奇怪了,先是窃窃私语,又是这样急得拎着裙子跑的宫人,这迎春宴究竟是挡灾的还是迎灾的?
小珍显然也不知这场面是做了些什么,便同若鸢回了殿中。
若鸢拿了花撑,穿针引线的绣着。虽说她自然不喜欢庄亲王周珩,但毕竟是她以后要携手一生的人。想到此处,她不禁呆住了。携手一生么?庄亲王这般轻浮的人,只怕没有几日便厌倦她了。
光影打透了镂花纱窗漏进来,柔柔落下一片光晕,打在若鸢的侧颜上。针线自她手中而过,一刺一绣,原是要做个香囊赠与庄亲王。若鸢想,兴许我待他好,他便也待我不差。
才细心绣了约摸一炷香的时候,外面一阵sao乱,若鸢派小珍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哪想小珍没回来,倒是春宜先来请她了,只面带歉意道:“请若鸢姑娘同奴婢走一趟了。”
一路上春宜什么也没说,虽然欢怡殿的路走得熟了,也不似初来乍到时那般胆怯,可她心里还是直打鼓。
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做什么。
哪想春宜把她带到了莺燕阁,丽美人与罗良人同住于此。外头的雨滴还没晒干,廊下依旧滴答着水点声,滴答、滴答,若鸢心里也打起了鼓。
春宜推开了门扇,若鸢进了罗亮人所在的偏殿,狭小的屋子里挤满了嫔妃。这是若鸢第一次到并不长受盛宠的妃嫔所住的偏殿,屋檐举架并不高,比起欢怡殿来真真是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本就逼仄的小屋里,花粉柳绿的挤满了一下子俏佳丽,可让若鸢头晕眼花了。
小珍贴在耳边指点道:“这是苏更衣、这是顾贵人……”等等诸如此类一堆头衔,到底不知道谁是谁,反倒让若鸢迷的晕了。
那穿着花红柳绿衣裳的人一道道立在那儿,仿若是一道道屏障,若鸢透过缝隙,影影绰绰看到榻上躺着一名昏迷的女子,那是罗良人。
她发髻松散,荣妃握住她的手,面上关切,若鸢并不能看清她的面貌,只知道她许是生病了。
可是生病为什么要招来满屋子的人?莫非是什么绝症?若鸢云里雾里间,却见一抹明黄匆匆而至,那是陛下。
众妃嫔为陛下让开了一条小路,若鸢这才看到一旁还立着个御医,罗良人眼眶殷红,泣不成声。陛下震怒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哗啦啦宫人们跪了一地,唯有妃嫔们拿着帕子立在原地,捂住嘴互用眼神传话。
若鸢这才知道,原来罗良人晌午吃了一杯羹后腹痛不止,忽而裙摆透出一道红,慌得罗良人直喊太医,登时昏了过去。吉红一路小跑,找来了太医,太医诊脉后神色凝重,说是小产了。
举宫震惊,虽然罗良人承宠了,可也无人知晓她竟有了身孕。太医说罗良人腹中的胎儿还不足月余,常人应当还不知道。罗良人大抵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
吉红于是匆匆找了荣姬来,荣妃便请了陛下来,又召妃嫔而来。因为罗良人醒后,便一直一直哭,谁问也不说细细说来,只粗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