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闻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蒋横义肩膀上已经血rou模糊,他轻轻动了一下,皮rou被撕扯的剧痛袭来,郁闻咬的很深,靠近脖子的地方皮肤柔软,不断有温热的血从那里往外冒。
“郁闻,”蒋横义轻声叫他,温柔地摸着他的后脑勺:“松松口,再咬就要废了。”
冷汗一滴滴落在枕头上,蒋横义嘴唇发白,一边摸着郁闻的脸一边小声和他说话,怀里的人神智不清,皱着眉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叫声,蒋横义不敢一直叫他,扯过郁闻脱在床上的睡衣擦了擦肩窝处的血,硬生生的扛到了下午。
郁闻醒来后吓得直哭,蒋横义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两个人穿好衣服,胳膊一直发抖,两个人的状态都没办法开车,他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开门让郁闻先钻了进去。
“你这怎么被咬的,外套脱下来我看看。”
医生让蒋横义坐在椅子上,用镊子夹着棉球给他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那里的皮肤裂开,鲜红的血rou露在外面,医生看了看他们:“伤口需要缝针,家属先去办卡,直接去自助缴费,你在这坐着,我给你打上麻药。”
郁闻紧紧抓着蒋横义的手没动,蒋横义跟医生说:“他被吓到了,我先去交吧。”
医生狐疑地看了郁闻一眼,让他坐下别动:“那就缝完再说,你坐好别乱动。”
一天进了两次医院,蒋横义身心疲惫,打麻药的针很粗,蒋横义没什么感觉,倒是郁闻眼泪止不住的流,他安抚地捏了捏郁闻冰凉的手,握着贴在脸上,柔声安慰他:“一点都不疼,别哭。”
郁闻听了更伤心了,仿佛疼在他的身上,医生缝针时蒋横义拉着他的手让他往后转:“马上就好了,先别看,看了你又害怕。”
郁闻不听,死死的盯着来回穿梭的针线,每打一个结就哆嗦一下,嘴唇煞白地站在他旁边。
“你弟弟?”医生问蒋横义。
郁闻长得显小,又穿着蒋横义的外套,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
“不是,”蒋横义看了一眼肩膀处的纱布:“我男朋友。”
医生笑了一下,一脸新奇又都懂的表情,帮着蒋横义穿上外套,郁闻一下变得害羞,无措的抱着蒋横义的胳膊把脸埋进去藏了起来。
“下次男朋友犯错抽两下打两下就可以了,别下嘴这么狠,再往脖子那去两寸可就不是缝针这么简单了。”
两个人交完钱拿药回来,医生说了郁闻几句,又嘱咐蒋横义:“这次出血还不算多,但是伤口有点深,吃得清淡点,药按照说明书吃就行,一个周之后回来拆线。”
蒋横义道谢,带着郁闻走出医院,郁闻在诊室一直忍着,出来之后表情再也崩不住,被医生说的瘪着嘴委屈的直掉眼泪,蒋横义心疼,抬起手来给他擦掉。
“没事儿,别哭了,怎么这么多眼泪?”
“对、对不起,”郁闻抽抽嗒嗒的道歉,紧紧抱着他哭:“对不起...”
“是我的错,你不用道歉,”蒋横义吻着他的头顶,心跟着直颤:“这么一直哭哪能行,笑一个我看看。”
郁闻抽噎着笑了一下,比哭的时候好不到哪去,紧紧扒着蒋横义的袖子,像块黏乎乎的小粘包。
两个人在家点了外卖,郁闻不让蒋横义动,恨不得连饭都嚼碎了喂他吃,蒋横义洗漱后躺在床上,用没受伤的胳膊一把将他搂过来抱在怀里:“乖乖躺着,不用那么紧张,你看,”他晃了晃另一只胳膊:“已经不疼了,什么事都没有,安心睡觉。”
他回来了一天,家里一直打电话,蒋横义悄悄挂断,把郁闻的胳膊从身上拿下来,关上房门去客厅打了回去。
“开走我的车不回来了?”小叔的声音很无奈:“二十多岁的人了,干什么都这么冲动,安安一直哭着找你,得亏你爸不在家,不然你非得断条腿。”
“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蒋横义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没地方住。”
小叔抱着安安,蒋横义听到那边乌拉乌拉地叫着哥哥:“多简单的事,带回来呗,男同学女同学?”
“男的。”
“带回来吧,快点开车回来,记得先加满油,我明天就得走,路上加油站少。”
蒋横义应声,突然觉得有些满足,自从爷爷走后,nainai再也没离开过老家,每到年末,一大家子人全都从各地奔回老家过年,家里翻修了一次,nainai说什么也不肯再建,说怕爷爷回来不认识,二十几个人挤在两处厢房里,男人一般不在家,通宵出去打牌打麻将,把房间留给家里的女人住,他带着郁闻回去,像是给长辈带回刚过门的小媳妇。
“你家里人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郁闻紧张的一直坐不下来,在衣橱里翻来翻去不知道要穿什么:“我还是不去了,你回去吧。”
他可怜巴巴地说着违心的话,蒋横义走过来拎起一件红白相间的毛衣:“就穿这个吧,喜庆。”
“真的吗?”郁闻站在镜子前比了比:“会不会太亮了,大家会不会一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