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横义收到江景发来的图片时已经是新的一年,热腾腾的饺子摆上了桌,鞭炮响彻黑夜,大人小孩都在轰鸣声中消散了睡意,蒋横义刚打完麻将,抱着小叔家的妹妹,在院子里带她放仙女棒。
“来自己拿着放。”蒋横义用打火机点着后递给她,仙女棒火焰噼哩啪啦的响,小姑娘吓得抱着他脖子:“哥哥拿着!”
“你他妈——”小叔看见了,从屋里过来踢了蒋横义一脚:“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蒋横义嘿嘿笑了两声,安安瞪大了眼睛:“爸爸骂人!”
蒋横义跟着附和,赶忙把打火机藏回口袋里。
“安安过来,”小叔从他怀里把妹妹抱走,:“冻成这样还待在外面,咱不和他玩,爸爸带你进屋吃饺子喽!”
安安不愿意进去,搂着蒋横义不撒手,又被她爸爸瞪了一眼,怯怯地扒在蒋横义身上:“我不饿…”
两个人放的不亦乐乎,耳朵冻得通红,手机接连收到好几条消息,蒋横义以为是拜年短信,索性没管,等进了屋里拿出来一看,江景给他发了一堆叹号。
“你在哪拍的照片?”
蒋横义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江景正和朋友在一起,捂着电话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不是我拍的,”江景小声说:“是陈婧室友的男朋友拍的,我和他认识,我俩现在都在管宁宁这呢。”
“这是郁闻吧?”江景又问。
“是。”
蒋横义面色Yin沉,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安安在屋里哭,家里乱作一团,好好的一顿饭被他搅得没人吃得下,蒋横义怎么问都不说,不顾小叔的阻拦拿着车钥匙夺门而出。
初一的凌晨路上几乎没有车,蒋横义给郁闻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开了一夜的车,第二天早上才到了小区。
打开家门后蒋横义楞了一下,家里什么都没变,像是他走后再没人住过,一股空荡荡的味道,桌子上的水壶边还放着一支药膏,餐厅里多了只碗,里面漂着一点油沫。
“郁闻?”蒋横义找不到拖鞋。
没人应声,他赤着脚往里走,打开房间门后看见郁闻光着两条腿蜷缩在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暖气供不起来,郁闻显然很冷,被子压在身下,蒋横义看到地上有自己的拖鞋,他走过去试图把郁闻抱起来,发现他皮肤烫得惊人。
“醒醒,郁闻。”他摸了摸郁闻通红的脸,蒋横义的手冰凉,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像摸上一只火炉,他从橱里找了一套宽松的睡衣给郁闻穿上,又给他套上袜子,仓促地抱着他出门。
附近医院里没有床位,蒋横义抱着郁闻在打吊瓶,他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郁闻被大衣裹着,手上扎着针,蒋横义轻轻托着他的头给他擦了擦汗。
过年的气氛在医院里消磨殆尽,到处都是慌乱的脚步和压抑的谈话声,蒋横义叹气,心下一阵急躁,嘴唇干得起皮,他犯了烟瘾,手指无意识地揉着郁闻的颈后。
药物一点一滴地流进郁闻的血管,蒋横义靠在椅背,盯着缓慢晃动的软管,衣服被轻轻扯了一下。
郁闻醒了,恍恍惚惚地看着他。
他一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医院,扎针的手拽着蒋横义的衣服,嘴唇轻点了两下,发出模糊的声音。
蒋横义忍住开口的冲动,抬起头不再看他。
又过了几分钟,郁闻眼睛睁了又闭,来来回回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叫他。
“蒋横义…”他还有点虚弱,四处乱碰的手被蒋横义抓在手里。
郁闻叫了几声,蒋横义并不理他,点滴马上空了,护士走过来给他拔了针,血珠从手背鼓了出来,被蒋横义用棉棒摁了回去。
一路上郁闻都朝着蒋横义这边看,他看出对方很生气,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药物的催眠作用让郁闻昏昏欲睡,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抱上床都不知道。
中途郁闻醒来,被蒋横义喂了一次药,又喝了两大杯水,他扯着蒋横义不让走,头却忍不住又倒回了枕头上。
郁闻出了一下午汗,烧终于退了下去,他浑身shi淋淋的,裸着身子盖了三层被,蒋横义在客厅抽烟,郁闻下床时有些腿软,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水杯。
“站那先别动,”蒋横义皱着眉头走过来擦地板:“脚抬起来。”
郁闻小心翼翼地坐到床上抬起脚。
蒋横义放下拖把端来一杯水,郁闻乖乖的喝了,肚子有点胀。
蒋横义又在他旁边坐下:“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郁闻眼神躲闪,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绞着手指不看他。
他躲避的动作无疑刺激到了蒋横义,憋了一天的怒火迅速被点燃,郁闻看到他双眼发红,面色难看,蒋横义只觉得血ye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掰开郁闻的脑袋看看倒底在想什么。
“说话!”蒋横义捏着他的脸强迫郁闻开口。
郁闻只是不停向后退,双手掰着蒋横义的手臂,眼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