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盤踞在皮箱上,以此為中心點,不停的擴張,床鋪被壓垮,窗框被丟出房內,破碎的家具亦是如此,走廊上的光明瞬滅,魔法消失,門框在怨靈的擠壓下碎裂。
原先待在外頭把風的巫師慌忙中只消影了短短數尺,怨靈的觸手追上了他,整條走廊在魔法颶風下被擰碎,畫作發出尖叫,隨之被刮花,再也發出不出聲音。
原先趕來察看狀況的僕役尖叫著逃跑,那名巫師混在其中,很快沒了蹤跡,怨靈繼續擴張身子,它侵吞了整層樓。
窗外可瞧見月光下翻滾的黑霧,它發出無聲的叫囂,沿著屋瓦與磚石攀爬,留下一道道駭人的抓痕。僕役面露恐懼,魔杖閃爍毀滅的光芒。
怨靈佔據了整間屋子,它在星光下奔騰,旋繞,遮掩了月光,更滅去所有麻瓜電力的光芒。
夜晚吞食掉光明,喚醒人們天生對黑暗的恐懼,他們四處奔逃,意圖離這塊不祥之地越遠越好。突然間,宛如受夠刺耳的尖叫,在毫無預警下,龐大的暗霧瞬間消失,獨留整層滿目瘡痍的殘骸。
怨靈盤踞在皮箱上,縮成小小的一塊,不過碎布般大小的黑暗,它眷戀的磨蹭著皮箱把手,似乎想從中尋得一絲溫暖。玻璃獸爬到它身旁,牠拍了拍它,隨之窩成一團。
怨靈似乎睡了下,它自己也記不得了,它只知房間外的爭吵不絕於耳,他們在謾罵它的不祥,它的惡劣與危險,他們在討論該怎麼處理這團混亂,更甚者,是否要毀滅它。
怨靈又往皮箱靠近了點,對外頭的聲響充耳不聞。玻璃獸也是,牠靠著它,如此之緊,彷彿要把它塞進腹袋裡保護。
不久後,爭吵聲頓然消失,Graves走進房內,他無視房內的混亂,逕自走向唯一完好的皮箱。
「這是你做的?」
怨靈沒有理Graves,暗自抓緊了皮箱。
玻璃獸直起身子,發出抗議。
Graves輕哼了聲,他再看了四周一眼,丟下一句──「做得好。」
怨靈驚訝的膨起身子,可Graves已經走了,房間外再度傳出了討論的聲音。Graves的嗓音,冷靜到近乎殘酷且不容拒絕。
怨靈看向玻璃獸,玻璃獸掏出腹袋裡的戰利品,拍了拍皮箱。
怨靈讓開了路,玻璃獸毫不猶豫地鑽進皮箱去了。
討論停止了,Graves再度走進房內,「過來,換一個地方睡。」
怨靈拎起皮箱,它飄在Graves身後,離開了房。走廊外只有一名管家,他臉色略顯蒼白,指尖卻毫無顫抖的引領他們去另一間房。
路途上,所有的僕役避之唯恐不及的躲在角落,恐懼如引影隨行,怨靈下意識縮起了身子。另一間房跟原先的所差無幾,Graves一進到房內就佔據了沙發,他躺在其上,閉起了眼,顯然不想說話,神態卻是好的,怨靈甚至可以判定對方心情很好。
怨靈在半空中飄蕩了會,在柔軟的床鋪落下皮箱,它看了依然沒動的Graves一眼,迅速竄進皮箱內,鎖上了門。
玻璃獸正在木屋外擺設新戰利品,一點也不想理會怨靈。
怨靈繞了皮箱一圈,滿足奇獸的需求,餵養牠們,安撫牠們,照著既定的行程為藥草田除草施肥,它忙了好會,逐漸平復心裡的煩躁。
偏偏,在忙完所有後,怨靈發現了一件事。
幻影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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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聲,悠揚優美,帶著歡快的曲調影響所有,這並非巫師演奏,自然比不上Graves以往所見,卻有份絕然的美麗,令人止步,傾聽,為之神往。
一曲已畢,掌聲轟鳴,與演奏者相同,在場者除了極少部分的知情者外,自然全是莫魔,而舉辦這場盛會的主人,那名以靛藍包裹著自身的女主人,正款款向Graves走來。
Leto夫人略傾手中的香檳,對Graves嶄露笑顏,「令人印象深刻。」她目光停留在仍被眾人讚賞的提琴手身上,「莫魔也有如此表現。」
「妳眼光很好。」Graves禮貌的回以微笑,「感謝妳的邀請,Leto夫人。」
Leto笑意更深,「你是家族的一員了,自然會被邀請。」
Graves挑眉,略感驚訝,卻沒有說出疑問。
「任何能長久發展的顧客都會被視為家族的一員。」Leto沒有將目光轉回Graves身上,依然對大廳的來訪者展露笑顏,可回應者,大多沒有真誠之意,相較之下,這些莫魔們對於Fincher的招呼就更加熱情且親暱。殊不知,在Kings家族中,權力僅次於Kings兄弟的,是這名女性。
Graves輕啜香檳,「即使是莫魔?」
「特別是莫魔。」Leto目光總算落到Graves身上,金粉灑落的眼影更加突顯她眼底的神秘,「現在和David對話的是美國的參議員,他成為家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