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他們都不知道魔法的事,我們可是很守法的。」
Graves失笑,為這句話的諷刺性。
Leto眼角讚同般的彎起,似含著笑。小提琴聲的悠揚再度迴盪在廳堂,不過這回卻有整個樂團的陪伴,人群自發性的往舞廳走去,他們相互搭著肩,傾著笑,眼眸流轉過的,卻是無止境的貪婪。
人群外,Fincher垂下頭,向仍坐在寬大沙發上的David私語,他們目光閃爍,從了然到沉靜,一方的貢獻,全被另一方收在心底,成了不知名的資產。
Leto伸出手,「和我跳一曲?Graves先生。」
Graves從善如流。
瞬間,無數目光落到Graves與Leto身上,大多混著困惑與驚恐,獨獨Fincher是嘲弄,彷彿貓兒在笑鼠輩的徒勞。Graves默不作聲的無視,依然和Leto優雅的待在舞廳,享受音樂與彼此的陪伴。
Leto輕靠著Graves,耳鬢廝磨,溫熱的氣息全化為了低語,「即是對莫魔來說,你依然很吸引人。」
「過獎了,是那些人有眼無珠。」Graves微笑,暗自將所有見到的面孔記在心底。他們眼中的羨慕、忌妒與渴望,全出於無知與愚蠢。
Fincher離開了,似乎David並不把他的努力當作一回事,但也許,是太當一回事,所以才這麼沉默。
「哎呀,氣走了。」Leto莞爾,靠在Graves肩膀的手輕柔的捏了捏,「別擔心,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和David一樣的想法。」
Graves一個巧妙的迴轉,避開即將相撞的人群,他們有如水中之魚,即使身處擁擠,卻依然悠然自得的穿梭其中,「據我所知,妳才是血氣方剛的那位。」
「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Graves先生。」Leto毫不在意,放任自己給Graves帶領,「你不也隨身攜帶著一隻怪物?」
「那是必需品。」
「即使它瞬間就能擰碎一名巫師?」
Graves挑眉,怨靈昨晚暴動的消息果然傳開了,他不悅的抱怨,「看來David引以為傲的士兵也不怎麼樣,竟有竊賊能闖入他的宅邸。」
「情報網依然不錯,」Leto揚起嘴角,本該美麗的柔軟滿是殘酷,「你該慶幸,那名遠道而來的貴客沒多活一點時間。」
Graves不動聲色,眸色的瞬間變化可沒逃過Leto的觀察,「別裝了,Graves,你早知並不是所有人都服從Kings兄弟的領導,也許David是個不錯的主子,但搭上了Oscar?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們是血親。」
Leto笑得更深,「是你真的如此天真?還是偽裝得太徹底,連自己都騙?血緣向來不是我們這種人會考慮的事。」她輕握Graves的掌心,足跟一扭,取走領舞的主導。
Graves並不急著取回領導權,「David做了什麼?」
「他殺了Oscar的愛人,」Leto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個人頗認同他的做法,」她眉頭擰起,「但做事做一半,總讓人心煩,他正受困於苦果吶。」
音樂稍歇,人群紛紛結伴而離,Graves依然握著Leto的手,停步在當下,他親吻她的手背,宛如在讚美她的美麗,「這跟Oscar的詛咒有關?」
Leto收回了手,「雷鳥的驕傲學徒,換你告訴我。」
Leto迎向另一個邀請,她副手的親暱,繼續在舞廳裡享受。
Graves退居人群之後,輝煌的燈光照不亮他眼底的黑暗,無視身旁那些婀娜多姿的女性投來的探尋,他隨手取來僕役盤內的酒釀,故作飲取之際,眼角卻瞥見一道轉瞬即逝的身影。
Graves略轉頭,所見之物彷彿消失在華麗的幕簾後,他信步走去,表現得宛如是不勝酒力,急需夜風吹醒混亂的思緒。
Graves拉開幕簾,後方僅是一處供訪客休息的小廳,有如謝絕進入般,滅去所有燈火,他觀看其中的黑暗,若有似無的氣味徘徊在幕簾之後,他很熟悉的味道。
放下幕簾,沉重的布料掩去不過幾步之外的喧嘩,Graves走入黑暗中,護法的光輝在他面前晃盪,張狂的顯示自己的存在後,頃刻消失。
不過是為了驅逐黑暗,本該不需使用如此繁雜的魔法,可連Graves也不知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讓護法的朦朧銀光,取代最簡單的照明咒。
避開家具,Graves走向窗台,沒有完全闔起的落地窗吹起一陣又一陣微涼的夜風,隱約展現隱藏在幕簾後的小型陽台。
Graves伸手探去,不知自己是在期待還是在擔憂,腦海已經自動為他勾勒出一幅畫面,一道背影與被煙霧模糊的笑容。他猛然拉開幕簾,夜風依舊,可陽台外依然空無一物。
不知是否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為自己的神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