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小姐说,要是你醒了,就问问你是否愿意四点半去诺桑伯兰庄园用茶点。”贝卡一边给我盛粥,一边说。
“好的。”我说,拿起了勺子,“去吩咐司机一声。”
前不久我刚在斯图亚特庄园见到了西尔维娅,我们彼此之间都很客气,我没想到这么快她就邀请我回访。
诺桑伯兰庄园是西尔维娅即将结婚的地方。房子挺大的,在lun敦郊区,是布莱克家的房产,由她的未婚夫继承了房子。
汽车在Yin沉沉的风雪中开到郊区,沿着长长的车道开到了房子跟前。一名管家撑着黑色的雨伞在门口迎接我们,一名男仆打着伞,搀扶着我走进了门。贝卡拿着我的手提包,一步一滑地跟在我后面。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夫人乔治安娜也在客厅里,看到我,她站起身来,愉快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可惜我今天没有带卢修斯过来,”她玫瑰色的脸庞上带着一个深深的笑涡,淡金色的头发用深金色的发网包在脑后,显得十分端庄,“不然,我一定要让你见见我的小儿子。你最近感觉如何?”
我和她拥抱了一下,笑了笑说:“查尔斯一定是个好动的小子,天天早上都在踢我。”
“查尔斯?”乔治安娜笑着说,“这不是弗朗西斯父亲的名字吗?”
“他坚持要给儿子起这个名字,”我耸了耸肩。
一名女仆端着茶水和一只装满草莓馅饼的盘子走了过来,西尔维娅走上前来,和我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莉齐,”她说,“我没想到你真的一个人来了lun敦,弗朗西斯竟然同意了?”
“我来lun敦需要他的同意么?”我有些不快地说。
西尔维娅笑了起来:“你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变。”
她在我对面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用尖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把。接着,她用她那一贯的嘲讽语气说:“我还真没想到,我在法国待了一年,你就成了斯图亚特夫人。”
她特别强调了“斯图亚特夫人”这几个字,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浓浓嘲讽,这让我想起汤姆讽刺我是拜金女和社会攀爬者时的语气,于是我心里传来一阵刺痛,掺杂着些许的自我嫌弃。
乔治安娜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在我的手上拍了拍。
我慢慢放下茶杯,用膝盖上的nai黄色丝绸餐巾擦了擦手指,没有搭腔。
“半年多来你都一直窝在苏格兰,”她斜睨着我,说,“这次怎么突然就来lun敦了?让我猜猜是为什么……”她放下饼干盘子,妩媚地笑了笑,眼底却冰冷彻骨,“你终于发现斯图亚特庄园女主人的生活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在西尔维娅面前伪装是没有用的。我折起餐巾,也对她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说:“是啊,我出来透透气。”
“来lun敦透气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西尔维娅说,放下了茶杯,“我相信几个月没有散去的雾霾对身体健康一定十分有利。”
我笑了笑说:“我可以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吗?”
“出门上楼右转。”西尔维娅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抚了抚裙角的褶皱,礼貌地说了一声“失陪”,然后独自一人上了楼。不知是否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走廊里的好几个仆人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随着我。
关上洗手间的门,我在一张用来休息的白沙发上坐下,等着胸口的一阵烦闷慢慢消散。自从怀孕以来,我经常会时不时地出现一些眩晕、胸闷的症状,卡恩先生说过这并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就没事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拿起放在银托盘里温热的白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在心里做了决定:等下我要早点向西尔维娅告辞。我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想从她这里打听出一些汤姆的近况来,可是从她对我的恶劣态度来看,这似乎不太可能。
我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可我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一阵说话的声音就从一扇半开着的房门里传了出来。我知道这是两个女仆在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说闲话,本来我是打算直接走过去的,可是我听到了我的名字,于是我犹豫了一下,一手扶在楼梯栏杆上,停住了脚步。
“——可怜的伊丽莎白夫人,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不是,我表姐在斯图亚特庄园的厨房里工作,你一定猜不出她告诉过我什么。”
“快说呀。”
“他们结婚旅行结束之后,斯图亚特先生在带伊丽莎白夫人回庄园的第一晚就丢下她,一个人去了巴黎。”
“梅林的裤衩!第一晚?”
“我猜肯定是巴黎的那个女人看到他重新结婚了,心里不快活,所以就在那边闹腾,非要把斯图亚特先生拉过去不可。”
“我想也是,她也许以为劳拉夫人出事之后,斯图亚特先生会娶她呢。”
“想想都不可能!她只是一个仆人的女儿,还想嫁入斯图亚特家族?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