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法国有一个女人。”我不想说出弗朗西斯的名字来。
客厅里顿时一片寂静。乔治安娜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消失了,西尔维娅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正在摆放点心盘的女仆说:“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夫人?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贝卡走到了我的身边,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你也知道?”我盯着她的眼睛,生气地说。
“夫人!”贝卡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我——”
“亲爱的,不要怪她,她只是按照弗朗西斯的吩咐做事而已。”乔治安娜走到我的身边,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环住了我的肩膀,“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白痴,是不是?”我的语气依旧非常愤怒。
“莉齐……”乔治安娜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人觉得你傻,我们只是觉得你最好不要知道。”
“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的,不是吗?”西尔维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不过她给我递了一杯热茶,“好了好了,莉齐,别跟个小女孩一样小题大做,弗朗西斯和那个法国女人的事情,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现在最好也装作不知道,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至少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乔治安娜用安慰我的语气说道,“他不会在任何场合让你难堪呀。而且他对付媒体也有一套手腕,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公开出去使你受委屈的。”
“阿布拉克萨斯不也是一样,”西尔维娅说,“当年乔治安娜怀孕的时候,他在外面也有过一个女人。男人都是这样子,你难道还指望他们会像一个谈恋爱的学生一样全心全意的对待你,把你当做他整个人生的中心吗?”
听到这里,我一眨眼睛,两滴滚烫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落了下来。
曾经有过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待我,但是我们错过了对方。
西尔维娅大约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转过脸去,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不再说话了。
我们又坐在客厅里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然后乔治安娜因为家里有事,提前走了。我和西尔维娅独自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她终于提起了我心里一直想着的事情。
“他去找过你了?”她淡淡地问道。
我看了一眼她冷漠的脸庞,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伸手打开写字台最底下的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往桌上一倒,一只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戒指滚落在了地毯上。
“汤姆从你那里回来之后就来了我这,”她冷冷地看着我,乌黑的眼睛犹如寒夜的薄冰,“他和我做了。”
我移开了视线,颤抖的双手在膝头紧紧绞着一块手帕。
“他把这个丢在了垃圾桶里,”西尔维娅拾起那枚戒指,狠狠地丢在了我的脚边,“他本来是想把这个带给你的。可没想到,你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了,是不是?”
“别说了!”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就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再也不想听到她说的一句话。
意外重逢
砰地一声,我当着弗朗西斯的面甩上了卧室的大门。
“莉齐!”他在外面用力捶着门,大声叫道,“你怎么了?”
我打开衣柜和鞋柜,一挥魔杖,把七八件袍子和衬衫一股脑全都塞进了行李箱。我给行李箱施了个悬停咒,打开了卧室门,铁青着脸往楼下客厅走去。
“莉齐!”弗朗西斯拉住我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用不着你管,”我冷冷地说,“你放不放手?”
他把我拉得更紧了。
我一挥魔杖,随着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弗朗西斯愤怒地大叫了一声,他的手掌上泛起了烫伤的水泡。
我跟着行李箱往楼下走去,径直走到了客厅里的壁炉前。“烈火熊熊!”我指了指空荡荡的壁炉,然后伸手从壁炉架上抓了一把绿色的飞路粉扔进了火焰里。
“嘿!”弗朗西斯冲下了楼,推开了呆若木鸡、吓得血色全无的贝卡,“你现在不能使用飞路粉旅行!”
“哦?”我转过身来,一把将行李箱扔了进去,说了一声“爱丁堡贝尔福德路34号”,一边毫不客气地对他说,“如果这次旅行可以杀死你的继承人,我他妈的求之不得!”
“伊丽莎白!你有什么毛病?”他是因为气急了才叫出了我的全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一把将飞路粉洒进了壁炉,“你还是去巴黎找你包养的贱人去慢慢说好了!你离我远点!”
我一脚踏进了壁炉,贝卡的尖叫和弗朗西斯的怒吼远去了,我闭上了眼睛,消失在了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旋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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