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萧泽没急着走,说在客栈吃早饭。怜秋听他点了云吞,忙说:“奴家吃不了。”
“云吞都吃不了?”
“……有rou就,吃不了。”怜秋说。
“你这肠胃连rou都消化不了啊?”萧泽皱眉,转头对店小二道,“不要云吞了,来一碗鸡蛋粥,三个馒头吧。”
“鸡蛋粥能吃吧?”萧泽问怜秋。
怜秋感激道:“能。多谢差大哥。”
说来也怪,先前这怜秋时时撩拨他,他都无比厌烦。如今他收了那勾人姿态,眼神清澈,面上是带着几分怯意的感激的微笑,萧泽倒觉得顺眼了许多,甚至还有点可怜他。
他每天早上都会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也洗得干干净净。虽然一身袍子已经脏了,一边袖子还被撕了个口子,但没有那故作的妖娆做派,整个人还是宛如一个Jing美的瓷人,让人看着十分顺眼。
可怜是可怜,萧泽并不大意。怜秋上了车之后,他还是给他戴了全副的刑具,仍旧用长链条锁在车上。
出了城之后官道上渐渐变得冷清,道路两边都是荒凉的山林。萧泽十分警惕,催着驾车的老马快速奔跑。跑了数十里,看到六个骑马的人影在前方道路上一字排开,阻断了路。
萧泽心里的预感终于变成现实,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刀,驾车冲过去显然不可能成功,他只得把马勒停。
对方全都蒙着面,没有人说话,看到他停下来,直接冲上来就砍。
这明摆着不是劫道的土匪,而是来灭口的杀手。萧泽从座位下抽出刀,站在车辕上迎敌。
敌人虽然有六人之多,但萧泽在车辕上跳跃腾挪,敌人不但不能逼近分毫,反而还有两人受了轻伤。
为首的看到不能轻易杀死萧泽,打了声呼哨,立刻有两人绕到马车侧面,扯开侧窗帘子,举刀往里捅刺。里边传出怜秋的惊叫和镣铐碰撞的声音。
萧泽大喝一声,跳到马车顶上,刀光闪动,自上而下猛力劈下。马车侧面的一个杀手惨叫一声,从额头到下腹出现血淋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粘稠鲜血喷涌而出。他哀嚎着从马上跌落。
剩下的杀手也把目标转移到马车里的怜秋身上,这反而让萧泽因为顾及怜秋而左支右拙。但他力气非常大。力气够大直接使他速度也极快,一时之间也还能支撑住。
马车里怜秋又尖叫一声,萧泽干脆跳下车顶,一个翻滚,进到车厢里。只见怜秋身上全是血,正惊慌失措地缩成一团。萧泽仔细听着外面动静,突然把怜秋往自己身边一拉。一把锃亮的刀从外面戳了进来,正是之前怜秋的位置。萧泽将他拉过来的瞬间,刀子也从相隔不远的位置送了出去,外边立刻传来一声惨叫。
萧泽脚在车厢壁上一蹬,飞快地借力抽回带血的刀,往另一边又扎了出去。又是一声惨叫。
“三个。”萧泽咬着牙。
剩下的杀手开始劈砍车厢,看样子是打算把车厢拆了。
萧泽在怜秋耳边低声说:“就在这里别动。”然后自己挪到马车前部,掀起车帘飞身而出。三个杀手猝不及防,被萧泽扑过去捅死一个。另外两个跳下马,“嗷嗷”叫着冲过来。萧泽敏捷地矮身避过,一个扫堂腿,直接扫跌两个人。他迅速跳起来,往前一脚踩在其中一个的肚子上,随着骨头断裂的“喀喀”声,那人哀嚎一声,口里喷出一口血,四肢往上弹起来抖了抖,又软绵绵垂落下去。
伤最轻的那个眼看大势已去,在萧泽踩踏他同伴的时候就爬了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地上躺着的五个人,没死的都“哎哟哎哟”叫着。萧泽扫了一眼,确认都没有杀伤力了,便掉头钻回马车。
“受伤了?”他之前看到怜秋身上的血了,但看怜秋样子应该不会是致命伤。
怜秋侧过身子,让他看自己左胳膊上一条长长的伤。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
萧泽穿的短衣,怜秋穿的长袍。萧泽拿刀把怜秋的长袍下摆割出几条宽布条,又把他左胳膊袖子撕开,洒上随身备着的伤药药粉,拿布条给他裹紧。
从头到尾怜秋没哼一声。萧泽好奇地看他一眼,说:“不疼吗?”
“疼。”
“没听你喊疼。前两天你可是破点皮就能嚎上半天的。”
怜秋脸色露出怯意和窘迫:“奴家不敢再戏弄差大哥。”
萧泽看他怯生生的样子,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看来那天拧他胳膊确实把他吓坏了。他也知道自己力气太大,脾气又暴,有时候控制不好,很容易伤到人。何况怜秋一个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少年。
但怜秋不再一副发sao发浪的样子他也很满意,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老马运气好,刀光剑影里没伤着分毫。萧泽检查了马车,虽然多了几个窟窿和缺口,但看起来问题不大。
马车碌碌,继续前行。
夜里萧泽发现怜秋身上还有好几处擦伤,虽不严重,看起来也有些吓人。他也一一给他上了药。又拿了包袱里自己的一件短衣给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