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不客气道:“赤问游荡人间一月,连神通广大的夜游神大人都找不见他,要想引他出来总得下点鱼饵。”
鱼饵已经无语了。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清楚赤问到底打算对他做什么。
“鱼饵可以拒绝吗?”施灿有气无力地反抗。
“那我现在就处死栖迟。”阎君说。
“?”施灿呆了,“处死栖迟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威胁不大管用啊。”语气间竟有些心虚。
栖迟眸光黯淡下去,自嘲道:“是啊,能有什么关系。”
淦,你这会儿还添什么乱!
“阎君。”栖迟忽然大声说道,“如果将赤问捉拿回鬼牢,你如何保证施灿能活?生死簿的差错又如何纠正?”
阎君回答:“参考鬼胎独塑命格的法子。”
留在地府里的鬼魂分成两种,一种来自人间尚未投胎,一种则是男女交合产下的鬼胎,前者原本就有其命格,而后者则无,这样的鬼胎想要入得轮回便得单独塑造一个命格,其过程漫长琐碎又极其痛苦。
判官为其解释了一遍,施灿听完最先想到了那个抢走栖迟手链的小鬼和二毛,他们应该就属于还未重塑命格的鬼胎。
“重塑命格不是所有鬼胎都有资格。”判官说道,“尤其城外的野鬼,万中无一。”
怪不得无皮鬼拼死也要为自己的小孩寻一个归处,既无法独塑命格,那鸠占鹊巢也是个法子。
“可你又有所不同。”阎君道,“我不确定独塑命格的法子对你是否奏效,毕竟我需要先切断你跟生死簿的联系,所以,只能一试。”
“如果失败呢?”栖迟问。
阎君冷笑一声:“如果不尝试,现在就已经是失败的阶段了。”
“好。”栖迟说,“用不着施灿作饵,抓回赤问,我一个人足够了。”
施灿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干什么呀?”
鸟嘴在边上冷嘲热讽起来:“真是不知者无畏,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
“凭我在鬼城中肆意进出,凭我独闯鬼牢毫发无伤。”栖迟凛然道,“凭沈织从十八层地狱里将我拉了出来而入鬼牢。”
四下寂静。
栖迟再次发难:“我到底是谁?”
57、不详
◎你是已经饿出肚子唱歌的特异功能了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抛出这个问题,可每一次都被稀里糊涂地搪塞过去,似乎总有什么讳莫如深的秘密,久而久之他也便不再问了。
丢掉的从前,无望的将来,没有意义,他是谁,没有意义。
阎君冲判官使了个眼色,判官从圈椅上站起,走到大殿中央,悬起生死簿与判官笔,众人屏息凝神,半天,笔墨落下生死簿平摊着跌回了判官手中。
“诸位请看。”册页晕染开来,他们纷纷凑上前去,竟只看到大大的“不详”二字。
“并非本座刻意隐瞒。”阎君看着栖迟,凝重道,“而是无可奉告。”
“什么意思?”鸟嘴将双手拢在袖中,撞了撞判官,“生死簿上溯九十九世,这不详是什么意思?”
判官用“你看不懂中文字吗”的眼神瞟了瞟他:“字面意思。”
“谁看不懂字面意思了!”鸟嘴切一声,“我是问为什么会查不到信息?”
“从我接手生死簿那天起就这样了,现在想来,大概是沈织动了手脚。”判官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不大好,对沈织一事多少有点耿耿于怀。
在座的更加疑惑不解,一个凭空而来的施灿已经足够叫他们抓耳挠腮不知所以,如今又多了一个,而且这人在地府里不声不响地呆了四百年。
听他的意思,是沈织主导了一切。
为什么?
他们看向第五殿主,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阎君:“当年沈织的确行事鬼祟,等第一殿主发觉出异常的时候,栖迟已经被他从十八层地狱里救了出来,那时候生死簿上已经查不出栖迟的任何生平记事了。”
“沈织的目的是什么?”豹尾问。
“他不肯说,四百年过去了,至今也没撬开他那张嘴。”
“小子,你知道吗?”鸟嘴问栖迟,栖迟眼皮子都没掀,也没搭理他,气得鸟嘴又骂骂咧咧开来,施灿也好奇,垫着脚在他耳边问:“他为什么要救你呀?”
栖迟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明亮好奇的眼睛,喉咙不觉发紧:“我问过他,他并没有告诉我。”
“好吧。”施灿努了努嘴,像只圆鼓鼓的河豚,怪可爱的。
“即便如此,又为何要隐瞒这件事?”豹尾善解人意地把判官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说沈织功德圆满自行投胎去了,这其中又有何说不得的利害关系?”
“诸位多虑了。”阎君泰然自若道,“沈织行事目的不明后果不清,本座也不希望说些不清不楚的话引得城内人人自危,更不希望背后有太多乱嚼舌根的神神鬼鬼,所以才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