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那处院落时,里头已经围了不少人。
那瘦小的男生见两人终于来了,松了好大一口气。
早上起床那会儿,大哥让他叫大胖起床去看着二人,他去到房间里,发现大胖与老板正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睡的正香。
老板自然就是那微胖的金主。
别说叫醒了,他甚至一刻都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出了门,而后便自己来盯人了。
可他从打捞尸体开始一直盯到现在,也没瞧见人影,心惊胆战半天,好在两人最终还是出现了。
大哥只说让盯着两人,避免他们搞些小动作,他不动声色地往两人那边靠了靠,还没等靠近,就收到了另一人如刀刺般地眼神。
他立刻原地站定。
青年正注意着中心处的情况,只淡淡地撇了一眼那人就收回了眼神,顺便牵着江火的手安抚了两声:“没事,让他盯呗!”
人群中心便是那口井,准确来说,是躺在水井旁边的尸体,正被竹席卷着,一长一短地露出两个脚掌,被井水泡的发白。
和青年预想的一样,那父亲一早打捞了尸体放在旁边,用席子一类的东西卷住身体,避免被人看出端倪。
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个不小心落水的邻居家女儿罢了,席子一卷,谁也不会知道里头肮脏的真相。
天光大白,女孩父亲正张罗人来搬运尸体,表情看起来悲怆的很,只是不知道这感情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小镇不大,即便这事儿发生在小镇边缘,不时便会传到中心地带去。
小镇的清晨,一如既往,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没几个人知道,就在昨天夜里,一个被强jian的女孩儿撞墙致死,一群丧心病狂的人以此讹了一大笔钱,而另一群人,还在逍遥法外。
他们看到的,只是某家的女娃从水井里被捞出来,四面八方传出一句:啊!好可惜,谁谁谁家的女娃不小心掉到井里被淹死了!
如此,这件事便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
青年没心情再继续看了,通过天色判断了下时间,便拉着江火往镇中心走,盯梢的人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都懒得管。
也是巧了,集散地今天正好是相熟的大姐上班,两人过去时,她刚拉开卷帘门,里头还有一道玻璃门,她正往锁孔里插钥匙。
“咋了老弟?”
门锁“啪嗒”一声开了,青年帮着推到墙边上,才回:“想借个电话。”
“成,座机还是手机?”
“都行。”
……
拨通电话之后,青年捏着手机进了里头的小隔间,关上门后,那头正好接起。
“请帮我接厅长办公室。”
“……”那头沉默了一下,无奈开口:“你打的私人电话,还搞这套流程干嘛?怎么不直接打电话进去?”
“怕他在忙。”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别扭!”
接着青年便听见了开门声,以及一些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叔叔的声音又传过来:“我直接进去找吧!昨天录音断了之后,我们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通。”
“我想让人去找你,但是……”话到一半,被另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断了。
“拿过来!”那中气十足的男声,语气不容置喙,一派上位者的雄风。
青年没什么感情地挑了下眉,帮叔叔补完了后半截话:“但是他说再等等是吧?”
这话一完,青年就听见那头咳了一声,约莫是叔叔打开了免提,咳嗽来自于叔叔之外的另一人。
这声咳嗽之后,那人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怎么样了?”
青年吊儿郎当:“挺好的,有胳膊有腿,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接着青年便把这边的事儿和盘托出,期间穿插了几句那头的问话。
平铺直叙的语气一直持续到结束之前,手机又回到了叔叔手里,这会儿在往厅长办公室外边走,叔叔又嘱咐了几句:“你别老跟他呛!”
青年撇撇嘴:“要么呛,要么沉默,你觉得哪个好?”
“……”电话那头没了声儿,半天后叹息着说:“也就只有他管的住你。”
青年拿着电话的手一顿,那头还想说什么,刚出一个字,青年便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把那人的话堵在了遥远的另一头。
这种时候,说“他”干嘛,难道他不知道,一旦提起“他”,自己的心就会痛上好大一阵吗!
高考之后,青年便着急忙慌地离开那片熟悉的地方,就因为想逃避叔叔的死亡,可身边的人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提起,仿佛不让他心痛就跟亏了似的。
他还以为,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他再想起时,会好受一些,会释怀一些,现在发现,那全是扯淡。
旁人一句无心的话就是一发引子,只须稍稍牵动,他便全身泛疼。
青年在小隔间里入了神,直到大姐过来开门,他才思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