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顺不知道报酬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男人说自己陪他玩游戏就能把这些好吃的给自己,于是生怕对方反悔似的连忙点头:“我陪你、陪你玩!”
往……哪儿去?
白皙的手掌在黑夜里似乎都在微微亮着莹润的光,魏顺的注意力却全被这只柔荑中的几块喷香扑鼻的糕点吸引住了,他早就饿坏了。魏顺忘了要逃跑的事,他咽了口口水,小声而渴望地问:“这是什么呀?”
“那可怎么办呀?”男人苦恼地问,久久不肯再出声。直到魏顺急得偷偷去扒他的手的时候,他才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就陪我玩个游戏吧,玩得开心了,我就把它们当报酬给你。”
魏顺三两口就把男人给他的几块糕点吃完,一边不舍地舔着手指一边问:“还有、有吗?我还想吃……我还没吃饱。”
魏顺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那人却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关切而熟稔地问:“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迷路了吗?”
魏顺身子转到一半叫人抓住,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又有点犯糊涂了。对方身上的那种说不清是花香还是什么香的淡雅香气扑面而来,声音又温柔好听,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还这么熟悉,他要逃跑的动作就不由顿了一下,迟疑地站在原地,仰着头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脸,“你……你是谁啊?你认识我?”
魏顺眼巴巴瞅着他,“我、我没钱……”
“有啊。”男人也笑了,秀丽的弯弯眉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像是变戏法一样在魏顺面前摊开手,掌心里又卧了几块同样的糕点,只是等魏顺伸手要拿的时候,他又施施然移开了手掌:“这些可不能给你白吃了。”
“我、我不傻。”魏顺虽然不聪明,但能听出好赖话,魏田老说他傻,他也有点不乐意,把手里抓着的麦穗往魏田怀里一扔,撅着嘴跑远了。
这天出门之前,魏顺叫家里人反复叮嘱过了早点回来,但是地里的活儿干到一半,他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都怪昨天夜里的蚊子,叮咬得他一夜都没合眼,这会儿被暖洋洋的太阳光一晒,瞌睡虫就全活了过来。魏顺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终于再熬不下去,趴在地头上睡着了,
“这是好吃的,”男人柔声回答,把捧着糕点的手掌抬高递到魏顺跟前,魏顺的眼珠子也不由自主跟着它转,“这是给小顺的。”
“……小顺,你是叫小顺吧?我当然认识你呀,我一直都注意着你,那么多人,一眼就看见你了……”
……他身上好香啊。
“嗯,给你的。”
给了他,又不轻不重地敲了他脑袋一记:“遭啥罪?就遭屁股疼的罪!还有……”魏田脸红了一下,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反正要遭大罪,小顺,你听我的话,千万别再犯傻了。”
魏顺眨巴着眼睛,“我、我是小顺……这是给我的好吃的?”
那人很高,比将近一米八的魏顺还高了一个头,光线又昏暗,魏顺仰着脑袋才勉强能看清一个尖俏得宛如电视里的女明星一样的秀气下巴,再往上的面容都掩在了黑暗里。是女人吗?他长这么大,还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几回那种漂亮柔软的女人呢……可这人的身形虽然清瘦,肩膀却宽阔,身高腿长,显然是个男的。
魏顺又闻到了另一股香气,极其诱人的,浓郁的食物甜香。
魏顺以前在帮家里干过农活之后,常常喜欢到村头的那条小河沟里耍水洗澡,顺带再摸两条鱼带回家烧了吃。但是自从那些姓宣的漂亮男人来到村里之后,魏顺就再也不敢了。魏顺胆子小,怕生,也怕那些人对他动手动脚,身子被摸得疼不说,回去还要被魏田哥跟爸妈骂。
魏顺越想越饿,天色也越来越黑,到后来已经连路都快看不清了。路两边麦浪都变成了黑色,随着风声簌簌作响,那声音又长又尖利,听着好像是麦地里藏了头呜呜叫的怪兽,怪让人害怕的。魏顺走了小半个钟头,一路左顾右盼,心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响,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怕,最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魏顺脑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见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就有点怀疑自己走岔了路,正急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见路边麦秆一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人。
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好啊,那跟我来吧。”
魏顺不明所以地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拉着手往麦
魏顺这一觉睡得黑沉黑沉的,天擦黑才迷迷糊糊睁了眼,肚子也跟着咕咕直叫。他摸着干瘪的肚皮,活儿也干不下去了,扛着锄头就要往家走,家里估计早就吃上晚饭了,他早点回去,说不定还能吃上两口热的。
他慢慢停下了挣扎,下意识耸着鼻子低头看去,只见男人另一只手里正托着几块小巧的糕点。
胳膊被人抓住不放,那人还边说边朝他靠近,魏顺有点害怕了,挣扎着要往后撤,“你松、松手……”
太好吃了,这是他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叫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里去。
魏顺高兴地笑了起来,赶紧拿起糕点往自己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