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宣家在他们村里建了个什么资源开发公司之后,魏顺的爸妈就再也不许他走小路了。
其实,就算爸妈不这么说,魏顺也再不敢抄小道走。没啥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村里来了太多陌生人。
从大城市来的那些西装革履、俊逸非凡的年轻男人,明面上说是来工作,但其实根本没几个愿意乖乖待在他们那个装潢豪华得像个皇宫似的办公楼,一个个的都整天扎在魏家村里转悠。几个从小在村里长大,没出去见过市面的魏家少年曾经好奇地去跟那些外表光鲜的年轻人搭过话茬,但那些人嘴里没一句中听话,不是怪腔怪调地夸他们nai子跟屁股发育得好,就是拿眼珠钉在他们身上贪婪地上下逡巡,直看得人混身发毛。
魏顺当时也跟着去了,一时不备,还被人捏了把屁股,那人手劲儿可大了,捏得他屁股生疼,他年纪最小,人也傻,嘴一咧就要哭,但还没哭两声就被同伴中最年长稳重的大哥魏田捂住了嘴。
魏田原本不想来,是实在不放心他们这些弟弟才不得已跟来的,现在见那些宣家男人没个正形,一个个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些腌臢话,眼珠子往外冒绿光,恨不得把他们围住了生吞活剥,脸色就沉了下来,一声不吭地拉着弟弟们往回走。
都快走出二里地了,还是能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那些若有若无的、饿狼一样的目光。魏田这时才把瘪着嘴忍泪的魏顺放开,魏顺捂着屁股,“哇——”地一声就哭开了,口齿不清地朝魏田告状:“疼、疼……屁股……呜呜屁股疼……”
魏顺年前就已经满十八了,个头儿虽说在一众高大挺拔的同伴之中显得有点矮,但身板茁壮结实,长相算得上俊朗,唯一不足的是眉眼间老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憨气。
魏顺从小就傻,听说是当初他妈生他的时候受了惊,把他在肚子里多憋了几分钟闹的,魏顺三岁才学会走路,五岁才会说话,路走得磕磕绊绊,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心智也像是一直停留在了孩童时期,脸上藏不住事儿,他刚刚叫那些陌生人吓到了,这会儿就哭哭啼啼地揪住魏田的袖子,撒娇似的噫呜不停。
不过,说是哭,其实就是开始掉了几滴泪,现在已经是干打雷不下雨了。魏顺是家里老小,被爸妈哥哥惯得娇气,又贪嘴,他自觉自己这回受了委屈,哭嚎了两声,就开始像以前那样趁机讨糖吃了。魏田哪能看不出弟弟这点心思,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糖块塞进他嘴里,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
“你呀你,唉……傻弟弟,往后可别傻了,不然叫人生吃了都不知道。”魏田忧心忡忡,话还没说完就叫其他人打断了。
“魏田哥,那些人是谁呀?”
“魏田哥,他们长得真好看,比仙女还好看!”
“你又没见过仙女,魏田哥,他们为啥说咱们村是他们的新娘村?啥叫新娘啊?”
“有人摸我胸,摸得我可疼了……”
“也有人摸我……”
村里人都姓魏,祖上一脉同支,血缘相近,就算不是同一家的也都哥哥弟弟叫得亲热,魏田被他们七嘴八舌喊得头疼,只好一边把人往地里赶,抬高声音叫他们收麦捡穗,一边严肃地叮嘱着稚气未脱的弟弟们:“你们记好了,以后别自己单走,下地多叫上几个人,也别走夜路,他们要是跟你们说话也别搭理,快点走开就行……不然,不然可就要遭罪了。”
“遭啥罪呀?”魏顺正偎着他弯腰捡麦穗,糖块在嘴里嘬得滋滋作响,听最信赖的魏田哥这么说,他就自然而然地发问。魏田看着弟弟天真懵懂的眼神,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地连声轻叹。
魏顺他们这一代,长到十八岁之前的时光大概要比村里其他人幸福得多。宣家已经很久没有再勒令魏家输送健壮好生养的双儿了,也许时过境迁,古时的诅咒现今已经失效,即使不与魏氏交合也能生出兴旺健康的子嗣。魏家族长见状心思也活络了一些,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给村里的双儿从小灌输他们未来都会是宣家人的媳妇、母亲的观念,魏顺他们也得以能像其他正常人家的孩子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地长大。
可是,那依旧有别于正常男性的下体,似乎仍在昭示着他们这一族的既定命运。
自从把村里上一辈里最温顺听话的魏安给宣家族长家里的小公子送去当童养媳之后,两族间古老漫长的联姻习俗似乎又开始故态复萌。接连有宣氏子弟前来要求自己的妻子配额,可是两族人数相差如此悬殊,怎么够分呢?除了迫不得已答应的宣家嫡支的几桩亲事,其他稍偏的几房都没能讨到人,不满的情绪渐渐蔓延,终于演变成如今矗立在他们村外的那栋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现代建筑,那个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资源开发公司。
什么资源?穷乡僻壤,土地都贫瘠得长不了多少庄稼,煤矿石油都没有,还有什么东西能被称为资源呢?
“遭啥罪呀?”见魏田只是沉yin不说话,魏顺就不依不饶地又追问了一句,他糖吃完了,一边咂巴着嘴一边又把手偷摸地往魏田兜里钻。
魏田被他sao扰得烦不胜烦,索性把兜里剩下的两块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