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璧西拧开房门,一边低头找拖鞋一边说:
“抱歉,我回来晚了,咱们今天又得点外卖吃了…”
他转过身,和客厅里站着的两只雌虫面面相觑。
除了容岱外,还有一只陌生雌虫,看着个子不高,皮肤苍白,裹在一件黑色套头毛衣里,相貌也平平。
容岱走过来,接过他的外套挂到衣架上,披散着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从肩膀上垂落下来,像是道挡住陌生雌虫视线的屏风。这让他忍不住踮起脚,偷偷亲了下对方的嘴角。
“我来介绍一下,”容岱笑起来,“他叫沈辩,是我的亲戚。他明天就要第一次离开母星上战场了,时间仓促,我只好把他约在这里见面,你介意吗?”
“没关系。”他同样也笑着,跟迎上前来的雌虫握了握手。
一股过电的感觉顺着雌虫干燥温暖的手掌传上他的胳膊,他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雌虫在这股刺痛感过去后突然变得很熟悉,不只是熟悉,他的眼睛好像被上了层滤镜,眼看着对方苍白的脸颊变得红润,容貌也逐渐艳丽,拘谨的神情温柔起来…他的整个世界都成了粉色调的。
一只手贴上他的后颈,让江璧西醒过来。眼前瞬间灰暗下来,可那种熟悉感却没有消失……他看着眼前这只素未谋面过的雌虫,那并非对对方的相貌感到眼熟,是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亲近雌虫,仅仅是握手都觉得很舒服,想到和对方共处一室就高兴。好奇怪……
容岱不轻不重地揉按着他的肩膀,这是个想要从他手里讨点便宜的前兆。
“嗯?”他被捏得软绵绵的,干脆向后倒进容岱怀里,只听得雌虫的呼吸拂在他耳尖上。“他和我一样是孤儿,又入伍了,可能到…都不会有闻到信息素的机会,你愿意释放一点吗?”
他其实不太能坦然地在陌生雌虫面前动用腺体。可是,容岱刚刚提醒了他还能这么做,他的信息素已经迫不及待逸散出来,他的身体乐于为这只熟悉的雌虫做点什么。
“行。”他只能找补地说。
等他的信息素浓度在这间封闭的屋子里升到足够高,两只雌虫的皮肤都泛起红来。陌生雌虫并没有露出容岱第一次品尝到信息素时那种不可置信的惊讶,但反应也很大,雌虫看着他,表情几乎是感激涕零,混杂着惶恐和无措。
江璧西已经放弃思考他或这只雌虫的不对劲了。
“你们吃饭了吗?”他转过头问。
“还没有,菜在锅里热着,等你一起。”
他被容岱牵着往厨房走,里头堆了很多餐盘,还有汤在炉子上煲着,闻起来香气四溢。三个人开始动手摆碗筷,他趁这个时间进一步观察了这只叫做沈辩的雌虫。
尤其是和容岱站在一起,雌虫的特征暴露无疑。他个子不算高,一米八出头,有一头棕黑色的短发,几乎接近于黑色,稍微带着些卷,让看着本就没什么攻击性的人显得更加顺服柔软。他的五官也毫无高鼻梁深眼窝的凌厉,一对黑眼珠活似在Yin影里生长的老鼠那般谨慎。而他的虫纹,缀在苍白皮肤上的深银色,同样毫不引人注目。
如果说,像容岱这样的雌虫,天生就注定发光,哪怕在人群中,他们的美艳也能立马吸引住你的眼球,那么,沈辩就是放在人群里,你绝不会多看他一眼,并且转头就会忘记的类型。这也是为什么,刚进门的时候,第一眼扫过去,江璧西会觉得他很普通。但是,如果和他单独相处,只盯着他一个人看,其实能看出来,他特别好看…至少在江璧西的审美里特别好看。只是这种好看和他本人一样,太过内敛罢了。
事实上,江璧西觉得,沈辩这样的长相才是雄虫最喜欢的。他看起来实在太适合被虐待了。因为雄虫体弱,对身材魁梧的军雌或是容貌艳美的雌虫其实会有一种恐惧的本能,但沈辩这样的雌虫不一样,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就算突破了他的承受极限,他也仍然会努力承受,因为他知道自己很“普通”,没什么能额外吸引雄虫的本钱。被虐待而不反抗、不被打碎、不沉沦,只是顺从,也不觉得自己顺从的样子能有多美味,或被凌虐的模样多性感,这本身就是一种难言的美。
不过,这和他好像没什么关系。江璧西坐下来,举起筷子,第一口下去就瞪大眼睛。
“这也太好吃了吧?这是哪家的外卖,我怎么会没点过。”
“是我做的…”被夸奖的沈辩仍然很紧张,垂着视线,但又好像有点高兴。“谢谢您喜欢。”
“你做的?好厉害。”军雌为什么也会有这么好的厨艺啊?江璧西咬着筷子。他埋头吃了没一会,就听见沈辩试探着提起话头。
“我听说,您在为席长庆阁下卖命。”收获了他一个“怎么了?”的眼神,沈辩顿了顿,接着说:“据说席二少是个冷酷又独断专行的人,在他手下干活,您一定很辛苦吧。”
江璧西放下筷子,瞬间味同嚼蜡。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捂脸的冲动…为什么啊?他老板真是臭名远扬,连一个刚入伍的军雌都有所耳闻……
他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