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儿子来看您了。”我扶着碑石,伸手擦拭着尘埃,口中轻叹一声,“没有干死郝老狗,反而被判了一年,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在这片雾气氤氲里,那个女人笑语盈盈;“我已经交代过,今天这里不营业,只接待你一个人,先好好去晦气吧。”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那飞驰而过的沿途风景,须臾,我微微抬眸,“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我不太清楚她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又或许是她暗暗“补偿”的一种形式?我不免微微皱眉。
“是我引狼入室,让郝老狗有机可乘,是我的吞忍私欲,让左家蒙羞,是我一步步的放纵,才沦落这种境地,我何尝不是罪有应得…”看似平静的内心,隐隐作痛,随即呼啸而来,从深渊涌现的悔恨…
她清楚,我所说的“他”是谁。
“应该的。”良久,女人嘤咛一声,这一声,似也有些难以言尽的情绪。
“我想跟他报个平安。”我停顿了一下,“我不想他在下面还担心我。”
清风徐徐,从我的脸庞掠过,划过耳际,似无言之声,索性都渐渐抛在脑后。面前是父亲的陵墓,还是那块的墓碑,上面印刻着他的黑白遗照,依然清晰,只是记忆里的父亲,却褪去了颜色。
两耳仿佛充耳未闻,我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回应。任凭姑娘们的青春嬉戏,却是将心气沉淀下来。一年的时光,除去沉思,也教我学会了控制,被仇恨煎熬锤炼后的意志,早已超越肉体的欲望,将我变得更加平静,波澜不惊,
一阵沉默,女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头低垂了几分,似乎无颜以对。
“那个女人和徐琳,我让她们留在外面,我想您应该不愿再看到她了吧。”说着,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多年前,郝老狗搂着那个女人在父亲的坟前媾和,极尽淫荡,也极尽羞辱。羞辱我的父亲,郝老狗奸淫着她,未亡人在亡人前的赤裸激战,荡漾着狗男女的欲望。
跨火盆,预料中的习俗,意在趋吉避凶,变祸为福,跨火之举则有远离不祥、兴旺蓬勃的象征。
女人的头垂得低,一种清雅香气,由她的发丝传入我的鼻腔,恍惚间,那孩提时的我,曾经也嗅过她的发香。
丰满、巍巍怒耸的柔挺玉峰甚至隔着衣物压迫到我的臂膀。
宽阔的温泉池,翻腾着热气,鼓鼓作响,铺着柚子叶,“你先好好享受一下吧”。那个女人离去前,招来了几个年轻的女孩们。
“爸,我后悔了,可是这世上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唯一的解方,只有毁灭。”我向着父亲的遗像鞠躬保证,“等我灭了郝家,毁了那些不堪,洗刷左家的屈辱,我会再来。”
露的不自然。
大少爷,多么讽刺的称谓,“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忽然热烈地响起,从车上下来,路径铺着红喜的地毯,正中一个火盆。
再来,这座山庄,我的确是再来。车行驶进温泉度假山庄大院,一群妙龄女服务生整齐地列队相迎:“欢迎大少爷。”
“去哪里?”女人唇齿一动,她以为我还在排斥。
“我尽力了,存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结果还是败在那几个女人手上,为了郝老狗,她们可真是尽心尽力。”我微微沉顿,“您在世的时候,说我做事有些毛躁,容易冒进…”
“您真是一语中的,这的确是一个教训,不过您放心,这次不会了…”我轻吁一气,“时间是最好的洗礼,会让人懂得冷静,懂得思考,懂得该怎么做出抉择…”
经过大堂和几座楼宇,继续前行大约一百米,左方出现一座水榭楼台,隐约在青山绿水之间。名唤香盈袖的楼台,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接待贵重嘉宾。
“大少爷,夫人让我们好好服侍你。”恍惚间,有人在我耳畔亲吐着香气,有人用香唇亲吻胸膛,又似乎有人往我的腰胯而去。
“儿子,怎么了?”女人察觉到我的流
我坐下来,半个身子泡在水里。雾气蒸腾,缭缭不绝,只见几具花白的身子,看不清?谁是谁,女孩们拿着柚子叶扑润在我得到肩膀、胸膛、背后…
“说起来,我也是个不孝子,当时就这样躲在一旁窥视,甚至还有了反应,没有出声阻止,任由郝狗作践我们左家。”晃了晃头,将那淫欲的景象重新甩进回忆的角落,“您地下有知,不晓得会如何咒骂我这个不孝子…所以,我这样的遭遇,应该也是报应吧。”
在暖暖的温泉池中,近距离地感受到女孩们年轻而娇嫩的抚摸…不得不说,这种久违的靠近,的确令人心旷神怡。我微微闭目养神,不再去瞧她们曼妙的身体,也不理会她们是如何上下其手的侍奉。
李萱诗和徐琳相挽着我,跨过火盆。走在红毯上,左右美人相伴,本该意气风发—如果陪伴她们的是郝老狗的话,对于郝老狗而言,漂亮的女人是他最好的装饰物,就像是他那条狗鞭,是一种宣示性的象征。而于我而言,这条路岂非映衬着我的可笑,就如那一声“大少爷”,扑面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