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任何一间公司都无法接受男职员一头长发,特别是要面对客人,看起来有一门专业的行业──当然发型师是例外吧。
地产代理这行业有一点特别,明明有迟到惩罚制度,可是能容忍长期迟到早迟人口失踪的营业员,却不能容忍营业额不足的营业员。
理所当然地,如果你有这样的骄人业积,也能容忍你一头长发。
这就是某大型连锁地产代理某间分行里为何有「辫子经理」的成因。
「辫子经理」是一个传说,不管在人事部的照片里找,或是在那公司的网页的网页、笋盘博客找照片,还是从广告里的公开照片里找,都不会找到「辫子经理」。
如果幸运的话,或者会在新楼盘的售楼处附近会碰上那位身材如同模特儿一样,又高又瘦,年约廿八九岁的西装美男子。从正面看,陈达明只不过是浏海有一点长、左右两侧发鬓盖过耳珠的长度,头发大概只是比在场的男仕长一点。可是,再看後面呢──在後面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他只把长发简简单单的束一圈,下垂着的马尾,发尾长得过屁股──恐怕就算是女仕,都没多少人会把头发留得这麽长。
这头又长又柔顺的秀发,纯天然的黑色,摇曳着反映着柔光,漂亮得就像洗头水广告的女明星一样,连女人看见都羡慕不已,外型俊朗加上这罕有的特徵,某程度上有助他吸引客人。达明工作的地方是半山豪宅区,客源方面自然非富则贵,工作上的专业水平,经长期训练得来的口才,擅交际,加上为人细心又比较体贴,达明是特别受太太小姐们欢迎,有一大班长期的富有顾客在後面作强而有力的支持,是他长期业积良好的主因。
美丽的人去到哪里都不会吃亏,这是永恒的定律。
有着骄人业积的经理却为了一头长发,不肯让步,放弃晋升的机会,以他的实力根本可以攀到更高层阶,为拒剪长发而告吹了。
「留发不留头」一样的坚持,陈达明真的敢为保秀发丢饭碗,高层被他气得死去活来,可是公司怎会放弃下金蛋的鸡,更不能强逼他,不然陈达明跳糟去对手公司更不得了。没他奈何,唯有不让他升职,附加条件是在有公司高层出现的日子,要求戴上假发,他说没所谓。不升职也没关系的「辫子经理」又再成一时佳话。
听起来会不会有点令人啼笑皆非的感觉?陈达明却只因为自己喜欢,而没有其他理由令他留着一头长得恐怕会带来生活不便的长发。
「所以我呢,多半会束起来。」达明这样的说。
拿下了橡筋圈,长发留下微微的束痕,没有枯黄开叉的长发,就如同做了负离子直发一样柔滑的长发,竟是纯天然长成这模样,太太小姐们都在谈楼盘时忍不住摸一把,很自然地太太小姐们喜爱请教他护发之道。
达明很爽朗的笑着说:「不染不烫不要理他,自然会长得好。」听起来很简单的必然道理,实际上许多人会只落得长得一头禾乾草的下场。
他站起来,转个身去拿资料册、门匙和公事包,亲自带那对富贵太太两母女看楼盘。从背後看起来,若非达明有这样的身高,手脚又这麽幼长,光是看背面,真的可能被以为是个美女的背影。
「好了,我们能走了。」
经过大半年的繁忙工作,终於到放长假的日子,上司格外开恩令达明可以一口气领取十四天有薪假期,他交待了工作就安心放假。女属下们在趁他走前还要在大马尾上摸一把。
达明只是笑笑。
这个没有外游计划的假期,较早前收到相识多年的长期顾客古老板的来电,假期第一天的行程是到古老板刚重新粉饰的豪华别墅拜访,古老板说要办入伙派对,达明是重要客人,这新别墅是经他购入的,价钱方面古老板非常满意。
香港中半山地段的独立平房位处老牌传统豪宅区,价值随时以亿元计算,其拥有者更是身份象徵。而眼前这座豪华别墅的主人就是古老板。
换言之,古老板是达明极为重要的大客户。
拜访重要客户礼节更是不可能少,当然守时更是先决条件。
新落成的豪宅大厦喜以高级质材铺砌作为卖点,在古老板的别墅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充满气派的玄关和由专人设计的花园,经过Jing雕细琢的装修,再加上大量心思布景室内每一处,名师设计的巨型奥地利水晶灯,奢华的名牌家俱及厚绒墙纸都是最高级的舶来品,气魄瑰丽壮宽加上极其宽敞的室内,超越六星级酒店的豪华,就如同小皇宫一样,这种穷奢极侈的装潢如古老板在电话里跟达明说的,他的大宅铁定比达明见过任何一所豪宅更充满魔力。
古老板的确没有高过其实,达明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眼前所见。
奇怪的是,这间宫廷式装修的大宅没有为入伙派对而作装饰。达明心想:「如斯豪华的别墅,再加上无谓的装饰品恐怕只是画蛇添足。」
达明放下了车子,车房里动辄百万的名车,多得像是放在玩具箱的玩具车,这些被闲置着的车子可全都是男人买不起,但发梦也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