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赶路,你们轮着随我同乘,歇一歇吧。”宇文璟的马车比她们的马车要舒适得多,也平稳得多。
知雪受宠若惊之余,很快反应过来,忙道:“谢殿下\体恤!只是知雪早已习惯乘坐马车,并不觉如何辛苦。倒是阿妧,她初次远行,想必一时难以适应。不如就让阿妧随殿下同乘,也好时时服侍。殿下以为如何?”
宇文璟没有回答,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知雪知道,殿下这是允准了。不仅如此,若她猜的没错,这才是殿下的本意。可她又想,阿妧的身份如此,难道殿下竟真对她生了什么心思吗?
折腾了一天的夏妧从厨房回来,正要倒头就睡,知雪忙把这事告诉了她。不用说,她又是一阵星星眼感动。
这么好的领导上哪儿找啊!
她决定,一定不能让他死得那么早,更不能让男主角害了他。
虽然这男主角看起来,可能比夏妧还要紧张他。
次日,美\美睡了一觉的夏妧感觉气力恢复了不少,早早起来跟知雪一道,服侍宇文璟用了早膳,便随他一起登上了皇子乘的马车。
夏妧这回真是开了眼了。
啧啧啧,真是任何一个世界里,有钱人都喜欢开好车啊。瞧这厚厚的地毯,瞧这牢牢的桌案,瞧这宽宽的座椅,瞧这大大的窗户……
宇文璟看着正四下打量的夏妧,失笑道:“很稀罕吗?”
夏妧闻言赶紧回过头来,垂首肃容回道:“阿妧失礼了,请殿下恕罪!”
宇文璟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便没再说话,闭目养起神来。
驿站的床铺还是太硬了,他昨夜没有休息好。为了赶路,今晨他又起得早了些,此刻便有些困倦。
夏妧见了,十分识趣地跪坐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好的缘故,今日她真的不怎么晕车了,还能悄悄地撩起车帘来看看外面的风景。
夏妧之前问过盼夏,发现大庆国土跟中华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太一样。想想也对,都是作者虚构的嘛。
大庆的都城在温暖的江南水乡,而这次决堤的鲁州,是在北方的长河流域一带。那里土地肥沃,是大庆的主粮仓之一,丰年里百姓收成很是不错。只是长河汛期容易发大水,历史上屡次改道,今年更是拐了个大弯,害得周边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凉爽,道路两旁的树叶也都黄岑岑的,很是好看。
只是这样的好景色,今年颗粒难收的灾民们怕是无心观赏了。
夏妧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宇文璟听得她叹气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向她。只见她手指勾着帘子,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咳咳。”他轻咳了两下。
“殿下,您醒了。”夏妧回过头来,脸上关切的神情不似作伪。
不知怎的,他就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夏妧想了想,从座椅下的陶缸里取出一把小执壶来。只见她往几上放了一只官窑粉青小茶盏,又从小执壶中倒出一些清清浅浅的ye体,递过来时还微微冒着热气。
“这是……茶汤?”宇文璟拿过闻了闻,见其虽有茶香,却无沫无饽,心中暗暗称奇。
夏妧微微一笑:“回殿下,这只是茶水。虽不如知雪煮的茶汤那般醇厚,但是赶路的时候喝上一杯,也可暖胃提神。适量饮用,还可健脾消食呢。”
这里的人习惯煮茶喝,可山路颠簸,风炉在车上并不安全。所以夏妧想了个法子,寻了把小小的执壶当现代的茶壶,又将掰下来的茶饼拿纱布包了,放到里头泡出茶水来。再把执壶放进碳缸暖着,就当是保温壶了。
宇文璟低头喝了一口,顿觉唇齿生香,通体舒适。他两口喝完一盏,放回几上,向夏妧点点头:“阿妧有心了。”便不再说话,拿起鲁州的风土书卷读了起来。
夏妧也安安静静地坐回一旁,只是不时地为他续上一盏热茶。
一卷看完,宇文璟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脖子,端起茶盏时抬眼发现,夏妧已经靠着车厢壁睡了过去。宇文璟解开了身上的披风,轻轻地为她搭上。
凉风会从缝隙处钻进来,睡着的人容易着凉。
尽管心里还有疑虑,但这般温馨的时光于他而言,实在太久未曾有过了。
母后抱憾而逝,朝堂暗chao汹涌。父皇早已心力交瘁,而他自己的力量却还不足以断绝他人的妄念。
十多年来,宇文璟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可今日,在这小小的车厢里,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不知不觉就到了驿站,宇文璟看着还在熟睡的夏妧,想了想,还是将披风抽去,放在了一旁。
已经更加往北了,风灌进来,虽算不得冷,但还是激得睡着的夏妧一抖,人也就醒了。宇文璟眼皮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
马车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夏妧这才发现,她竟睡了大半路,几上的茶都凉了,当下便有些惶恐地看向端坐一旁的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