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抒发了想念和深情,便依偎在一起诉说从头。
原来百里斩成娃娃身时,虽心智已丧,却记性尚存,是故过往种种,他都大致忆得。
那夜,他本欲听蒙千寒旨示,将白朗带出千秋苑,可心智不全的他,却本能地忧挂蒙千寒的安危,是以各种感官也不由得对蒙千寒的举动敏感,即使相隔甚远,也听到蒙千寒的呻.yin,才会陡然停步,回看蒙千寒受困于千秋苑中。
可他身为娃娃,又是本能地听主人旨令,是故他只站在屋脊,不得飞身相救。
而白朗却探察出他心智已有些恢复,蒙千寒将白朗托付于他,便令白朗再无他人可求,于是白朗铤而走险,意欲对他试探一番,再决定是否将玉玺之事托付他这活死人也似的娃娃。
于是——
***
“师弟?”
百里斩的眼眸骤紧,移过了目光。
白朗心下一喜,继而说道:“你想救你师哥,对吗?”
幽潭一样的眼眸闪起了几处星光。
“好!”白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须得做好三件事。”
百里斩的眼皮急促地抖动了几下。
“第一,”白朗紧盯百里斩面容,试探着说道,“打我一巴掌。”
啪,话音刚落,便是一个掌掴。
白朗揉揉脸,将头转了回来,看向百里斩,那人还是面僵如偶,可那一巴掌着实的不轻。
白朗悻然,心道真是作啊,非要拿这句旨令来试探,忘了这妖郎曾是恨无门的督尉,夜叉公子,下手极狠。
却也更为笃定,百里斩听得懂他人旨令,只要这旨令是关乎他师哥的安危。
于是再接再厉:“第二件事,到龙脉山上坤华的居所,将屋后枯井里的一个包袱交给师哥。”
百里斩眼见便要飞走,白朗忙将他按住:“哎别急,我还没说完!你须得先做好第三件事,再去做第二件。”
百里斩收息,静静地等着。
“这第三件事是……”白朗拖长了音,目光有些狡黠,又有些狠决,还略带些痞气,分明是浑不吝到决然一博的慨然。
于是声音越发铿锵有力,帝王之威势不可挡:“百里斩,飞身过去!使出你通身的本事,将挡你之人,悉数斩杀!”
只见百里斩倏然瞠起双目,眼眸里灵光大盛,下一刻,便似深蓝闪电,Jing灵一纵,便是丈远开外。
☆、波斯
藏经阁之乱已过了十余天,坤华也早已出狱,然那所谓的雪狼rou仍未吃完,每天一大碗地赏给坤华。
这日,坤华随一名庖丁前往王宫东南角,一群奴隶正在那里修葺宫墙。
一场风波过后,坤华虽做回了牲奴,也依旧戴着马嚼,然他奉旨披上雪狼毛皮制成的大氅,抵御了风寒侵体,连日来又每日一碗狼rou下肚,如今他身子明显康健了许多,白皙的脸颊都隐现出一层红晕。
那庖丁将推车停下,掀开车上载着的几个木桶,霎时热气氤氲,谷香扑鼻,那些劳作了半晌的奴隶都争相看来,连连咽着口水。
坤华挽起袖子,拿出成撂的碗筷,在监工们的吆喝声中,奴隶们讪讪地走过来,排成队,伸长了脖子等着分粥。
坤华将粥盛进碗里,再递给走过来的奴隶,简单的劳作重复久了,思绪便不由得想到了别处。
他的小白虽体壮健硕,可那狼rou怎会十多日了仍未食尽?还有身上这件白绒大氅,可比粗陋僵硬的猪皮要暖和得多;
再者,自打他出狱后,便被安置在庖厨内打杂,活计较以往轻松得多,也再未遇他人欺.辱。
诸多种种,于他这个低贱的牲奴来说,不是优待又是什么?
而愿意如此待他的,除了他又还能有谁?
想到此处,虽仍不能原谅他杀了小白,可眉眼间也难得显露些欣然。
“哼,落泊如此,竟还这般自得。”
坤华怔住,抬眼看去,说此话者正是排队走来的一个奴隶,而这奴隶,正是他的昔日侍卫阿坦。
本能地张口,可唇舌受口衔压制,一声呼唤便成了低沉的闷哼。
阿坦脸上的鄙夷更甚,不理愣怔的坤华,径自从他手中接过粥碗,转身决然离开。
坤华盯着他背影看了许久,终是默默收回视线,只觉喉咙里似梗着什么般极不舒服。
***
奴隶们各找地方吃食,庖丁与监工们围坐一起闲聊,坤华便寻了个僻静处歇息。
这时,身后走过人来,坤华惊怔回头,来人正是阿坦。
坤华瞬也不瞬地看向阿坦,眼神里满是忧挂和思念,还夹杂着一丝讨好的乞怜。
可阿坦仍是一副怪罪模样,四处看看,见无人注意,便坐在了坤华身边,端着粥碗兀自吃着,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想不到,为奴不过几日,便生出奴性来了。”
却是字字砸在坤华心里,坤华下意识地摸了摸勒在脸上的马嚼缰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