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决不会如王缜那般豺狼脾性,无论事成与否,我都会记着你的情意!如若得以复辟,你便是我大昭功勋!”
小凡大笑:“哈哈,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了么?”
小凡一语,令白朗怔了片刻,他怎会看不到小凡眼中凄然的泪光,可他不能,也不愿向小凡做出别的承诺,荣华富贵,他与他的情意,只能止步于此。
于是,他残忍地点了点头。
“成交!”
小凡调皮地一笑,继而又肃然说道:
“殿下,想那柳仕芳定已信你疯癫,可当务之急,是令王缜也深信不疑,再者,你的手臂,也须得尽早医治,金疮药只能暂缓溃败啊!”
白朗闻言,也是面露愁云,可两人绞尽脑汁,也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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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华的养主,是个名叫阿福的男奴。
牲奴无权穿衣,然到底是人命,寒冬时节,牲奴们不像真正的牲口那般有粗厚皮毛御寒,是以胡夏法令准许给每个牲奴一件猪皮裁成的斗篷,以防他们冻坏冻死。
坤华蒙邪罗王特赦,准他留件布衣在身,他生性儒雅,又将长发绾成髻,用树枝簪好,再在布衣外罩上那件猪皮,虽仍显狼狈,却也不像寻常牲奴那般蓬头垢面,人性全无。
可他到底是被当牲口使用的。
这日,坤华拉着淘粪车,由阿福监管,循着既定的路线行走于大内,清理宫中大大小小的溷厕。
有了牲奴以供差使,阿福便乐得轻松,一应污秽事悉数喝令坤华去做,他只管在一旁颐指气使。
坤华不言,更无怒无怨,只是默默地受着,心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他心已死、命已舍,余生都不过是头赎罪的牲畜。
车上四五个净桶都已填满,坤华拉得极为吃力,阿福却还心怀歹意地坐上了车。
为奴之人受尽白眼欺凌,终于有个比他还低贱的牲奴供他使唤,偏这牲奴还是昔日王子、绝美郎君,他怎不将以往屈辱变本加厉地施展出来?
于是他耀武扬威,时不时挥起手里的一根厕筹,几次三番抽打在坤华背上,似是拉车的当真是头牲口。
他太过得意,声音便不觉高了几分,正巧太后的马车自大道上经过。
侍女随从们听夹道里传来放肆吆喝,都纷纷屏息敛气,太后贴身侍女忙向个小太监使了眼色,示意他快些跑进夹道里呵止那厮。
却在这时,闻得阿福好死不死地喊道:
“哎呀,不愧是绝世美人儿啊,那叫一个细皮嫩rou儿,搅屎棍儿才轻轻呼那么一下,就起了红条棱呢。”
众人怔住,侍女怯生生向车帘觑了一眼,便闻太后沉声道:“那条夹道后面便是御花园了,哀家很想去看看今年的腊梅开得可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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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华裸.露在外的脖颈被厕筹抽打得红肿,他咬牙忍痛,虽心中难免哀怨,可仍不动声色,车上的阿福还在解着恨地说着羞辱他的话。
“你这个欠收拾的,今儿晚上爷爷就将你扒.光了,将你全身的嫩rou都抽打一遍……啊!啊啊……主、主人尊驾,奴才恭迎……”
阿福忽而惊惶得声音都变了调,忙从粪车上跳下来,在青石地上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鸡咄米一般地磕头。
坤华下意识地将车停下,抬眼看去,只见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由一众侍从陪扈着,施施然向这边走过来。
阿福见识浅薄,只将这一行衣着华贵之人统称为主人,然坤华却以来人的年龄和气派,很快便猜断出她定是当朝太后。
可他并未向阿福出言告知,只因牲奴无权言语,于是径自依着胡夏礼制,向太后行了三叩礼。
坤华虽身着牲奴专属的猪皮,却碍不住他仪态万方、举止儒雅。
只知一味磕头的阿福看他看得傻了,太后已然走近,嗤笑声就响在耳边,他还没回过神来。
“哼,哪里的奴隶,将手底下的牲口驯得真叫好啊,竟能向哀家行礼,比你这主人还要懂规矩呢。”
揶揄话令阿福抖若筛糠,这妇人自称哀家,那便是太后了!阿福从未想这辈子能见到太后,适才所为,当真是失礼!
可身旁这低贱的牲奴,适才行的那套礼,倒似是极规矩的!
想到这里,阿福登时恼羞成怒,便将惶恐和尴尬悉数怪罪在坤华身上,站起身向坤华肩膀踹了一脚,口中骂道:
“你这头畜生,你还成Jing了不成?人的礼是你行得的吗?我打死你这头畜生……”
太后见阿福将坤华按在地上殴打,满意地轻笑了几声,令道:“走吧。”
侍女忙上前搀扶,可才走了几步,太后便不适地皱眉,以绢帕捂口连连作呕。
这可紧张坏了一众随从,谁都看出来是太后被这粪车异味所扰,侍女忙道:“太后,奴婢陪您绕道……”
“绕道?”太后忽而瞪眼,直骇得侍女脸色煞白。
“哼,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的王宫?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