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罗又听漠郎话中提到凌那,再次沉下了脸。
却见漠郎挺胸端站,郑重道:“哥哥,哦不,是王上,我还是那句话,毋宁死,也绝不做别人相公!”
一语尽,漠郎紧抿起嘴唇,似是隐忍无尽委屈。
邪罗看着他,竟不觉将他再次看作坤华,一时愧疚难当,连忙出言劝慰:
“漠郎只管放心,我以一手打出的江山为誓,再不会强占美人,也绝不再毁人清誉!”
次日,凌那在宫中备好了迷魂草,只等漠郎那傻小子热络来奔,却见森琪嬷嬷惨白着脸走了进来,眼神惶乱,似是心有余悸。
“嬷嬷,漠郎还没来么?”
老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殿、殿下,王上身边的侍臣才带过话来,说、说……”
凌那急道:“说什么?”
“说是漠郎以后都不会再来王后宫中了!”
“啊?”
“王上还有一句话,要奴隶传达给殿下!”
“什、什么话?”
老嬷嬷面露难色,似是要哭出来,支吾了半天,凌那急得自椅子上站起,一拍桌子喝道:“快说!难不成一句话还能闪了你的舌头?”
老嬷嬷忙磕了个头,额头贴着地面,一口气说道:“王上要殿下您好自为之!”
凌那瞠目,直觉一阵眩晕,忙扶住近旁桌子,才免得摔倒。
☆、赌命
靖武镇,神扈营。
报书上传的是战事紧迫,实则一场战事也无。
士兵们在沙场上自行Cao练,王缜则在营帐里,守着张地图草拟兵势,。
若此时有人仔细看来,他所草拟的并非如何克敌戍边,而是直.捣.黄龙、意图攻占圣京!
其弟王慎的队伍便是在酉时三刻到达。
听人传报,王缜着实吃惊不小,又听说整个队伍都在巫斋山中了异毒,他担心手足安危,忙令守卫打开营门,将一行人迎进来安顿。
王缜冲进王慎帐中,惊见王慎床边的简榻上,红衣小凡奄奄一息。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紧,却在小凡勉力看向他时错过眼去,直奔王慎床边坐下。
“慎儿,你身子要不要紧?”
“哥哥不必担心,我只觉逐日见好,看来这异毒也不过尔尔,弟弟身子强壮,想是数日后便可自愈了。”
兄弟二人寒暄,余光却都不由自主瞥着小凡,只是二人心意却大不相同。
王缜见小凡面色惨白唇色发紫,却始终未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目光灼灼,含情切切,还不时提起袖角抹去眼泪,竟是搅得他心神不宁,抑制不住地疼惜。
而王慎见小凡受着病痛,想他在路上服过一副药,不惜令身子虚弱至此,也要在王缜面前演这出苦rou计,他心中骇然更甚,后悔当初太过低估了小凡。
他现下只想着按小凡的意思将这场戏演完,兄弟情义总比过奴儿之宠,待他令小凡满意后,助小凡之力服下排除毒瘴的解药,再将小凡诸多坏事说与哥哥。
王缜追问巫斋山之事,王慎赶忙如实说了:一队官兵中了毒瘴,逃到山脚下动弹不得,谁也不知山上发生了何事,只是过了许久,见小凡搀扶身负重伤的蒙千寒走了出来。
王慎说完便偷瞥小凡,见他还在专心装作病痛,便知自己适才所言没有违背他意思,便轻轻嘘了口气。
他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小凡允他如实交代的。
王缜闻听这故事里有一大段空白,当事者只有小凡一人在场,迟疑片刻,便转头看向小凡,拿着官腔问道:
“那个……你说,山上都发生了什么?”
小凡见王缜与他说话,欣喜之余又止不住掉了几滴泪,诚惶诚恐地起身,似是强忍着周身不适,颤巍巍地跪着,一开口,却答非所问:
“将军,近来您可安好?”
柔声细语,透着温情媚惑,却被王缜当头大喝。
“放肆!你这个贱奴儿,你假扮坤华迷惑本王,又与外人勾结私囤兵力,这些旧账还未跟你算,你现下又打算施展你那些狐媚招数?”
小凡的大眼睛惊惶地睁着,泪水汩汩溢出眼眶,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失望,待王缜教训完了,他便伏下身子,掩面啜泣。
王慎知道,此时该他出马了。
“哥哥,你不可这样对他!你不知道,我能活着来找你,都亏了他啊!”
王缜挑眉,王慎干笑道:“小凡,你快些将原委讲给哥哥听啊!”
小凡抽抽搭搭地说:“奴才被金坏坏当作人质押在山里,见蒙千寒与百里斩走来,三人缠斗了片刻,蒙斩二人终是不敌,百里斩被金坏坏带走,蒙千寒也受了重伤。”
王缜冷笑道:“那么,为何众人都中了毒瘴,单你一个能幸免?”
小凡被王缜的冷漠和怀疑招出一捧眼泪,悲切道:
“我哪里幸免了?金坏坏将我放在山里,于毒瘴最重之地,等着百里斩入瓮,他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