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罗忙道:“朕只想宠爱你、保护你!”
“我不信!”
漠郎倔强地用手背擦去不受控制的眼泪,抽噎道,
“老嬷嬷们都告诉我了,你对不听话的男宠有多残暴!你、你这是在玩弄我!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邪罗大吃一惊,一时无言以对。
“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你夜夜守着,我就夜夜假寐,生怕你待我睡着来硬的!你对小白都那样好,让它对你没了防备,就算有一天它眼见你欺负我,他都不会管了!”
邪罗惊疑:“漠郎,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漠郎索性将心里话都倒出来:“只有在凌那姐姐那里,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邪罗不悦皱眉,以漠郎的心智,绝不可能这样误解他给予的宠爱,听漠郎提及凌那,便试探问道:
“漠郎,适才你的那些话,可都是凌那姐姐说给你的?”
漠郎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一个劲儿地摇头:
“才不是呢!凌那姐姐只道你的好儿,还让我不要惹你生气,还给我好多好吃的,我一到她的宫里就会觉得好舒服,玩一会儿就好想睡觉。”
漠郎当然不会发觉,他每每去王后宫中,都会被迷魂阵蛊惑,待他昏迷,凌那再施以催眠,向他灌输那些龌龊说头儿,将邪罗对他一片真心的宠爱,扭曲成Yin险恶毒的玩弄。
可邪罗王见微知著,察觉了些端倪,正自凝思,却听漠郎吼道:
“邪罗,你不是喜欢坤华么?你去中原找他啊!为何终日粘着我?我告诉你,就算我饿死,被人打死,被狼吃了,我也不做别人的相公!”
说完便掩面啜泣,嘴里还嘟嘟囔囔:“好好的男儿郎……平白、平白就……就被人拿来当玩物……”
邪罗心中涌起层层涟漪,疼惜得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叹一声,没来由地说了句:“坤华他……也是个好端端的男儿郎啊。”
漠郎止住了哭声,抬眼好奇地看他,却见他看着别处,面色沉重,透着惋惜。
目光相对上来,邪罗冲漠郎苦涩一笑,说道:“漠郎,你可想做我胡夏的男儿郎?”
***
小白睡着睡着,渐觉周遭亮起了光,睁眼瞧瞧,只见屋里点起了灯烛,主人坐在镜前,那个对主人很好的大汉站在主人身后,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镜里主人的脸笑得甜美,它便知主人并无危险,打了个哈欠,接着睡了。
漠郎自打入了胡夏,嬷嬷们便只让他穿广袖曳地的白衫,及踝的长发也披散着,稍作打理时也不过拿一束发带松松地绑起。
这种装扮,将恰到好处的Yin柔来装点男儿生来的阳刚,有漠郎天赐的好容貌做担当,便成就了一个雌雄同在、绝美超然的画中人。
而此时,邪罗王打算按胡夏骑士的发型为漠郎梳头,漠郎看着镜中的自己,掩饰不住内心的期待。
却听邪罗王站在身后温情脉脉地道:“想来,坤华又何尝甘愿被人视作媚惑妖郎?哎,都是朕害了他啊。”
漠郎正自把玩即将绑在他头发上的发带,闻言愣住,看着镜子里的邪罗,眨着眼睛问道:“你害了坤华?什么时候?怎么害的?”
邪罗对镜中的漠郎笑笑,说道:“如若你真是坤华,那倒好了,朕便可在此向你致歉,六年前……朕——我,不该借着要你的名义,攻打楼月。”
漠郎俏皮一笑,对镜中的邪罗说道:
“看你是真的有些难过,那么,我就吃一点亏,允许你将我当作一小会儿的坤华,你有什么想对坤华说的,那便说吧,不过,真的只能将我当作一小会儿的坤华哦!”
***
邪罗一边为漠郎梳头,一边柔声道来:
“你十五岁那年已是誉满天下,不仅因你盛世容颜,江湖上更是雅传你宅心仁厚、心系苍生。
“你温润如玉,不胜武力,却凭着浩然正气,便成了百姓心里的活菩萨。
“我向有称霸天下的雄心,能靠兵马在战场上打败劲敌,却撼动不了你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你虽无功利之心,我却不得不防,防你圣人心肠胜过我武力夺天下,防百姓对你拥戴,我的霸业便被你衬成了yIn.威。”
说到此处,邪罗抬眼看向镜中,漠郎显是没将他的话听进半分,只一味地摆弄那些发带和玉冠,样子天真可爱。
邪罗苦涩一笑,继而说道:
“我当时四处征战杀伐,说出去的名号却不如你一个养在王宫里的美郎君,我便心生不忿,更预感到你的威胁,
“遂使了个Yin损招数,专攻你美貌天下第一的名声,借此大做文章。
“好端端的男儿郎,又是堂堂一国王子,谁能受得了被人觊觎?更甚是被一位霸主收作性.奴。
“我料你会不从,早已备下千军万马,只等你说个不字,便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你楼月。
“我邪罗心里装着天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