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便在东海武林正道,也有指剑奇宫这样的名门大派钻研涉猎。南陵虽是化外土著的国度,或有类似的系统流传,这地面的怪阵应是一类的东西,只是长孙旭不通术法,瞧不出端倪。
先前找衣裳时,他曾感到强烈的邪恶不祥,是瞬间五内翻涌,心中陡地冒出难以言喻的恐惧之感,本能便要逃开、却偏偏腿软到得扶墙的程度,非比寻常。
这也是他一见符箓,就立刻联想到术法的原因。只是那般异样在他逃到天井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今依然如此,无法判断是不是错觉,或其中有何蹊跷。
思忖间,尸件堆薪忽然动了起来,蓦地一阵叽叽怪响,血肉横飞,三只约莫荔枝大小的彩蛊虫交缠着窜至尸堆顶端,迸出刺耳的喀喇碎裂声后,又突然没入血肉中。天龙蜈祖冷不防伸出枯爪,抓出了一团掌心大小、半液半固,只有流辉虹彩与蛊虫相仿的物事。
那东西在他手里挣扎一阵,凝成似甲虫非甲虫的巨大异虫,从唧唧的怪异响声推断,就是那三只彩蛊虫所化!
(它们是在……互相吞吃!)
“炼蛊”本就是强强相食,最后产生一只最强的。最早的蛊术,是把蜈蚣、毒蛇、蝎子、赤龙(蝾螈)和蟾蜍等五种毒物置于瓮中,存活者即是最毒之物。女阴狱蛊的毒性烈于寻常毒物,使其同类相残,似也是合理的炼制法门。
天龙蜈祖嘶声怪笑着,不住收紧指爪,掐得女阴巨虫唧唧嘶叫,捏着虫身的枯爪以接触虫身处为轴心,迅速泛起骇人的青紫毒气,显然毒王也非任人宰割之辈。
长孙旭心想:“这堆里好不容易产生了优胜者,拿去别堆参加晋级赛不好么,捏死它是干啥子?”正想着,“啪唧!”一声,巨虫被老魔捏作一团七色斑斓的金质彩浆,天龙蜈祖浑身一颤,仰头露出极舒畅的神情,长长呻吟了一声,将彩浆信手甩落,枯爪却是原本的黝黑肤色,浸染的青紫毒气只余一丝轻烟化散,再也瞧不出异状。
乖乖隆地咚!这都比女阴蛊王还屌了,你放过小动物好不?
长孙旭心里没底,攒紧了沿途捡来的钢刀,腰后还连鞘插了一柄——他虽然练的是《神玺金印掌》,但掌法也就练了个把月,实在不想空着手跟这种脏东西打,要不是多带反而累赘,他都想再拎几柄来。
类似的尸件柴堆血符箓,大殿前还有六七堆之多,可以推测老魔该会逐堆捏过来,逞那徒手爆虫的大威风。
长孙旭觑准个近墙的血符箓,捏鼻绕过残件山,悄悄爬上墙,伏在瓦背,耐心等天龙蜈祖来到墙下,于符箓当中攫出最后那只获胜的蛊王捏爆、仰头享受的一瞬间,举着刀一跃劈落!
“……我干死你个老干妈!”壮胆也别乱喊啊!
这下便没把老魔劈成两半,劈到胃也是能接受的。岂料乌影一晃,蜈祖侧身闪开,长孙旭摔在血肉黏腻的尸件里,恶心到几乎崩溃,回过神才发现不小心把刀扔了,眼眶空洞、满脸嵌着碎珠破片的老蛤蟆已至身前,枯爪暴长,猛地扣住少年咽喉!
(没、没办法了,用那招!)
长孙旭死死扳着锁喉枯爪,以免被一掐断息,奋起余力鼓运帝心,被束缚已久的狱龙连本带利,一股脑儿释放出净化之力,瞬间天龙蜈祖背衫炸裂,数不清的细小黑蛊破体而出,泼风般的唰唰声持续了数息才慢慢消停,枯爪一松,眼冒金星的长孙旭没等视线恢复,晕着脑袋连滚带爬,远远逃了开去。
谁更早恢复力气谁就能赢——少年捂着脖子趴地干呕,边吐边甩自己耳光,使劲掐大腿,总算摇散满眼金星,咬牙撑起。
赫见一丈之外,天龙蜈祖的上衣碎尽,裤脚与皂靴尖齐齐爆开,露出兀鹰钩爪般的趾甲,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肤色变成犀象外皮似的怪异灰色,干瘪到能看清胸肋的形状。从外表看,长孙旭应该是赌对了:涤净女阴狱蛊之后,与之同化的蜈祖肯定元气大伤,才会显现出干瘪衰老的模样。
但长孙旭心底却隐觉不祥。
天龙蜈祖原本是肥头大耳、脖颈粗短,加上酱紫色的湿黏皮肤上生满疖瘤,瞧着才像癞蛤蟆精。此际缩了几号都不只,仍是宽嘴对眼,瞧着像只瘦了的蛤蟆,人形反而更淡薄了,长孙旭甚至觉得他舌头隐有变长的迹象,瞧着令人毛骨悚然。
更怪异的是:天龙蜈祖双肩两大块皮肤、各自延伸到前胸后背的,颜色质地又与其他部位的灰败不同,一是隐带铜灿的甲壳状,一是暗红色鱼鳞癣似的鳞甲,就像——
“……铜蜈和赤蛇!”长孙旭瞠目结舌:
“你对自己的身体……到底做了些什么?”
天龙蜈祖尖声大笑,抚着嵌满灵珠碎片、血肉糢糊的瘦蛤蟆脸,忽露感慨。
“自从天龙山被焚,老子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一心想重见光明。但勒仙藏那小子算盘极精,若不能对他有点用,拿到《五命通》秘法的真传之后,肯定将老子一脚踢开,绝不肯为老子花半毛钱,别提给什么灵珠。
“一个半瞎老头,气血已衰,力不从心,眼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