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臀一阵蹦跶,勉强翻过寺墙,潜入长云寺。
此际天濛濛亮,按理香积厨该开始忙活,但整座长云寺却像睡着了似的,连那辆驴车都迟迟未至,再不闻喀哒蹄响。
他不敢出寺窥看,以免魔女见从去而复返,可不能指望狱龙鬼使神差地再救一回,贴墙鬼祟前进,很快发现女眷所在的独院。院子几个出入口都有丹心灰卫士把守,还有四处巡逻的别动队,但和流影城巡城司的手段比将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看来城主
治军是比段慧奴厉害。
他和耿照过往在巡城司的眼皮底下,还能偷带下酒菜溜出去喝猴儿酒,知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哨,找出规律就能破解;像这帮峄阳人只守出入口就是典型的菜鸡,寺院长墙与深宫内院、王侯爵府一样,全是易于侵入攀出的突破点,在四面高处设置无死角的监视哨点,才是唯一解,觑准空隙翻过院墙,不费吹灰之力潜入院中。
所有的房间都未亮灯,靠近门牖还能听见轻鼾,长孙旭借微光溜进中心一处天井。此处与院中其他的天井一样,都用竹竿晾着女子衣物,他从外头的制高之处看见,且只此院是如此,加上外头卫士之多,才判断是段慧奴所居。
他没有偷女子衣物的癖好,正欲匍行,忽听淅沥沥一阵水声,赶紧躲到一旁,半晌才敢约略探头,突然一怔。
很难说是月光或平明的银色光华之下,全身赤裸的女郎坐在井边,以小木盆掬水,冲着一丝不挂的窈窕胴体。她腰肢细薄而长,曲线宛然,两枚倒扣玉碗似的玲珑美乳,不知是浇淋之际藕臂牵动,抑或软到抵不住清水弹压,晃颤如波,既美丽又清纯,仿佛图画。
女郎看起来很年轻,但优雅的举止又透着一股成熟韵致,没有衣裳发饰提供旁证,长孙旭实难判断她的年纪。女子并腿斜坐在凳上,光瞧便觉双腿细直,肤光细润,月下几乎不见毛孔或瘢痕,完美得令人赞叹;修长的脚掌并不会让人觉得她有双大脚,反而能想见身量之高,盖因形状姣美如莲尖,玉颗般的趾甲上染着淡淡凤仙樱色,清纯之外另有一份无心似的婉媚,分外勾人。
相较见从,女郎的肌肤其实并不算白,胜在匀腻细致,小家碧玉似的秀气鹅蛋脸极招人怜爱,毋须开口,便知是知书达礼、温婉动人的闺秀。这份文静气质,甚至夺去了外貌之慑人,宛若月宫的姮娥下凡,望之不免颇生自惭。
长孙旭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口,心想:“这段慧奴的侍女也未免太漂亮,气质尤其出众,难不成她竟挟峄阳的强大国力,胁迫诸封国交出宗室公主,到她身边来执杂役么?也真是太棒——”且慢,应该是“太过分了”才对罢?不要羡慕这种兼具品味的霸凌权力啊!
赤足踩水声急急而入,女郎不慌不忙,仍将小盆里的清水冲完,浑圆的玉乳上挂满晶莹水珠,更突显出乳晕乳蒂的细小。她连遮掩的动作也不做,轻蹙柳眉转向来人,檀口微歙:“何嬷——”忽然噤声,玉容凝肃起来。
奔入的妇人仅着单衣,披头散发,瞧着像从榻上惊醒,来不及趿鞋便来,顺手抓了一件半湿的袖衫迎上女郎,微裹拍干,动作十分熟练。“出事了,四面都不见卫士,后头的香积厨无有火光,二位尊者都不在……快躲起来。”语声微颤,说话却极有条理,轻推女郎往廊底一间偏室去,似是见过大风大浪,知道再害怕都不能失去冷静,不能停下发呆。
然而女郎比她更冷,俏脸微沉,随手扔了抹胴体的湿衣,也没回头再拿件衣物蔽体的打算,快步往偏间走。“冼焕云呢?”或因着紧之故,声线要比长孙旭想像略低,似乎更温柔的声音才衬她的秀丽端庄,但仍是相当动听的、充满女子婉媚的嗓音。
被称为“何嬷”的初老妇人摇摇头。“不及看。我让湖衣带火号筒出去,走远了再发;若被人拦住,拼死也要发出火信。看她能走多远了。”薄袖一翻,递去一把剪子,女郎安静接过,如握怀匕。
两人短短几句,听得长孙旭心惊:香积厨未开伙这点他注意到了,至少在他翻过院墙之前,院外的丹心灰卫士都还在岗位上,但制高之处不设哨点,这本身就很怪。
然而何嬷所见比他更少,只凭灶烟未起和洞门外不见卫士,就断定情况有异,严重到把剪刀交给女郎防身,这份果决连历战老兵都未必能有,由此观之,段慧奴的婢仆倒也没那么草包。
长孙旭数过丹心灰的焰炬,少说有百来人,抵达长云寺后,那名唤吴卿才的文士带走一半,但从长云寺的厢院推断,原先这里就有两三百人,与呼延宗卫提供的情报大致相符;要无声无息撂倒忒多人,来上千人也未必能够。按种种迹象,外头的确是出了事,出得什么事却是毫无头绪——
除非……这就说得通了。这样更合理。
良机不待人,长孙旭咬牙把“绝不涉险”扔到脑后,怡然起身,啪搭啪搭地踅至二人面前,涎着脸道:“行啦行啦,不必再演了,外头都已搞定,辛苦何嬷。”想像耿照转述“满园春”的模样,表情说有多淫贱就有多淫贱,妥妥的歹角脸。
初老妇人将女郎遮护在身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