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都是,现在。」
我干咳了一声。
我在想奶奶是否睡着了。
「你妈身材好,哄不住你妈。」
她叹口气,调子拖得老长。
「一般吧,」
像是忍无可忍,我一本正经——甚至违心地说,「有点胖。」
「一般?」
我姨切了一声,「我这妹妹可是咱剧团的活名片,你呀,我看你妈是白养活
你了。」
她不厌其烦地抖着脚。
我拿余光扫了眼母亲,犹豫着是否该笑一笑。
「人家可都说好。」
张凤棠眨眨眼,小声补充道
,字字清晰。
「人家是谁啊?」
我总算笑了出来,却僵硬得像奶奶的便壶。
张凤棠笑而不答,只是让我去厨房看看牛奶热好没。
待我拿奶出来,她撩起帘子捣捣我:「好就是好,看你还不承认?怕人夸呀?」
搞不好为什么,那轻挑的柳眉和湿漉漉的口气登时让我心头火起。
像是一阵风抚起了昨夜的大雪,那些真真假假的话便棒槌般向我抡来。
费了吃屎的劲,我才按下了一拳打死张凤棠的冲动。
而母亲又翻了个身。
一声轻哼后,鼾声恬静依旧。
在椅子上坐下时,我感到自己都有点发抖。
奶奶和张凤棠唠着些家长理短的屁话,瓦釜齐鸣般聒噪。
我决定出去抽支烟。
刚踏上走廊手机就响了,我以为是陈瑶,不想是牛秀琴。
她问我走了没。
我问咋了。
「哟,关心关心你不行?」
她笑了笑。
我不说话,闷头疾行。
地板上到处是脚印和泥水,我不得不灵巧地躲闪,就像在躲闪那些生命中隔
三岔五突袭而来的厄运。
「还在医院里吧?今儿个走不?」
半晌牛秀琴又问。
随后她嘀咕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
等我点上烟,她说:「你要不急着走啊,老姨请你吃饭。」
牛秀琴厨艺很菜,具体表现在能把猪肉和粉条炖成一锅屎。
此说法来自奶奶,原话大致是:掀开锅盖,黑煳煳的,牛粪一样。
她说她这个表妹做饭是真的不行。
当然,奶奶不忘强调:「人这当官的,哪用得着自己做饭啊?」
我赶到滨海花园时牛秀琴正在忙活。
开了门她道了声「哟,挺快」,就又扭身进了厨房。
电视里是什么购物频道,一男两女操着山寨港台腔崩爆米花般朝着你「突」
个没完。
然而找不到遥控器。
忍了两分钟后,我只好把电视关了。
牛秀琴声称今天要做个法国菜,什么红酒烧牛肉,怎么个做法我也没敢瞄一
眼。
好在厨房里的声音还算正常。
大概有个六七分种,牛秀琴回到了客厅。
挺胸摆臀,有点功成名就的意思。
她问我站着干啥,又问咋不看电视,然后就变戏法似地摸出了遥控器。
山寨男女还在卖山寨货。
牛秀琴啊了一声,伸了伸腰,紫色围裙下的奶子波涛汹涌。
「你妈呢?」
她问。
「医院呢呗。」
犹豫了下,我还是回答了她。
「打林城回来了?」
她弯腰噘臀,打底裤外是条亮色的包臀裙。
「昨儿个就回来了,值了一宿班儿,让回家也不回。」
「凤兰多贤惠呢,」
她扭脸笑笑,「还铁人一样。」
搞不好为什么,我突然又心头火起,烟雾缭绕中,火苗子都嗤嗤作响。
而山寨男女亢奋得令人作呕。
瓮声瓮气地,我说:「换个台呗,啥鸡巴玩意儿看的。」
牛秀琴咦了一声,还是换了个台。
不,接连换了四五个,最后她撂下遥控器:「看哪个自己换。」
「随便。」
「咋了你?」
她瞅了我一眼。
我没吭声。
「吃错药了?」
很快,她踱过来,整个人几乎要贴到我身上。
玉盘般的俏脸轻仰着,眼皮上那抹淡紫色也不知是不是眼影。
而紧身黑毛衣下的奶子把围裙高高顶起。
近乎赌气般,我攥住了一只肥奶。
「哎——」
牛秀琴打掉我的手,后退了一步。
我不折不挠,再次伸出了手。
绵软柔韧,我不由加大了力度。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