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枭的视线紧紧缩在烛九沉怀里毛茸茸的那一团,明明只能看到半截雪肩和乌黑的长发,可冥冥中他却知道,那就是他日思夜想恨不得锁在魔窟里狠狠cao弄、疼爱的小公子。
莫说曾经他在少年胯下卑躬屈膝,每每他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头涌动的情绪便驳杂如磅礴不息的海水,久久喧嚣难以寂静。
身为魔尊,楼枭长达千年的生涯中从未动情,他本就诞生于混沌,乃是人间恶念的源泉,这才自发产生了魔息,以魔窟为栖身之地,一点点壮大,领导着魔族在此世间逍遥。
楼枭很强,他能够以魔的身份在天外天占据地位,便说明了他的能力,就像是妖祖的回忆中一般,他们一龙一魔确实是天生的相看两厌,于是免不了各种比拼,但唯有这一次分魂入世叫他们狠狠摔了一跤,甚至还摔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呦,原来是魔尊大人啊,有失远迎。”
烛九沉抱着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确实一副欠揍的笑,只是微缩的瞳孔和身后隐隐浮动的气息,都彰显出了他此刻的不安——对于上界那奴隶的身份,妖祖心里也早有猜测,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快。
“怎么想到到我这盘龙谷了?”烛九沉挑眉,望着楼枭的脸上全然是挑衅。
“把他给我。”楼枭不愿多言,此刻他和烛九沉算是知根知底,心里都念着那位决绝剖骨跳崖的小公子,自然少不了一番争抢。
“他?他是谁?魔尊怎么还来我这盘龙谷要人了?”烛九沉眯眼,锦瑟与苍远道也悄无声息地靠近,正好与不远处的楼枭、明朝呈对立状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楼枭知道妖祖的性子是个混不吝的,又野又狂,万事没什么在乎的,他倒是诧异这一回竟是连烛九沉也栽了。
“呵,我怎么知道……”
在烛九沉和楼枭打太极的空隙,傅樰遗透着绒毛看到了楼枭的模样。
刹那间,他瞳孔紧缩,像是回忆起什么,但很快他的眼里被一种思索的迟疑替代。
这个人太像了,气质、身形,最重要地是有五分相似的五官,只是比起那位前世的恩客,显得更加凌厉,且多了几分雕琢的Jing致感。
不,或许说最像的应该是他们那同出一源的气质,即使前世今生过了许久,但那人的名字还是印在傅樰遗的心里,并非铭记,仅仅是难忘。
那人名叫——
林檎。
但同时,另外两个名字也同样浮上了他的心头。
臧祸。
楼枭。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像是错综复杂的线绳,一根根交缠在一起,每一端就握在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的手里,从被系统称为反派的小黑到烛九沉,从大气运的主角臧祸到楼枭,傅樰遗觉得自己似乎能理清楚每一个人之间的联系,却又总是在须臾间产生疑问——
为什么会是他们?
为什么这一切都与自己相关联?
反派和主角,以及他这个在旁人故事中担任炮灰的重生者,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呢?
站在迷雾之前,傅樰遗选择了沉默,比起发问,他更习惯于等待。
“都干站在这儿做什么呢,可别耽误了正事。”抱着一盆生姜的锦瑟不耐烦甩了甩身后的狐尾,她自是看得起这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但都在此处争锋相对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先去剖个龙骨给那小孩疗伤。
“魔尊大人若是心里也为同一件事来,那应当知道耽误不得。”苍远道笑笑,意有所指。
沉默片刻,楼枭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缺了什么便补什么。”烛九沉说得毫不在意,似乎在他眼里剖了自己骨送给小私奴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有这个。”楼枭声音沉沉,只是下一刻在他的掌心便骤然出现了一截莹润如白玉的骨,其上泛着光芒,但在微光之后却是他早就被灼烧露着白骨的手掌。
不愿损了仙骨,便只好伤了自己,也不知道这叫不叫深情。
“啧。”烛九沉抵着后牙槽,眼里满满的都是不爽。
“所以,我们还是坐下说吧。”苍远道挥手,身后出现了一苍劲的藤木桌椅,香茶氤氤氲氲,雾气腾盛,六个椅墩成环摆放,距离一致,“请。”
片刻,圆形的藤桌被占满,傅樰遗紧紧裹着大氅缩着脚坐在椅子里,过于宽大的位置显得他格外娇小,脖颈以下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在椅子边缘踩着一双玲珑、隐隐透着轻薄经络的脚背,脚趾粉红,像是刚出来的珍珠。
这般美景,少不了两侧炽热的视线——左侧是一脸不屑却眼神痴迷的烛九沉,右侧是神色冷漠目光如箭的楼枭,而护法明朝、狐王锦瑟以及长老苍远道则是坐在了另一端,明显地泾渭分明。
而在圆桌的中央,则是摆着锦瑟先前不肯放手的那盆生姜。
圆桌会议,即将开始。
傅樰遗抱膝缩在宽大的椅子里,他内里赤裸,若不是先前被烛九沉压着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