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君子坦荡,生性纯良,但优柔寡断,心思简单,怕是难成人上之人。”
意料之中,皇后也从没打算让郑愉涉世,听先生这样说反倒放了心,就怕郑愉是帝王之料却让自己断了前程,将来无颜面对。
“他爱学什么先生便教什么,君子也没哪里不好。”得了皇后的意思,先生了然,“臣明白。”起身行礼。
那日开始,郑愉按时去书房读书,从不晚到、缺课,先生留的课业,写的、背的都不曾落下。尤其喜欢听其他国的事迹,先生也挑着有关的多讲了些,就当是哄他听故事。午休后下午与凌□□射箭,哪边都不耽搁。
皇后欣慰,每日做点心差末琴送来。郑愉也争气,不出一个月,先生出的诗词对联都能从容应对,文章也做得好,听着那些故事写了许多心中所感还做了分析。记性更是要夸,那些故事,睡前都能复述給凌九听。
宫里的墙透风,有心的人都坐不住。有些人也借机捣起了浆糊。
“舅舅,你说愉儿此意为何?无端怎么勤奋了起来?”永贤身份敏感,身为亲哥哥,不好去问皇后,怕事情没弄清楚还生了隔阂。
“稍安勿躁,愉儿转了性子,永昌那边必然也得了消息,此事我去走动,你沉住气,莫让人无端看了笑话。”还未弄清郑愉目的,无论如何,亲兄弟间不能先自乱阵脚。
永贤受了意,也明白厉害关系,“贤儿明白,明日我去看望愉儿,说来他刻苦这么久,我做哥哥,应当关心关心,舅舅放心,我有分寸。”国舅颔首回府,筹谋着如何打探。
永昌也不会坐以待毙,但身份敏感,一时找不出从哪里下手,“母妃,你说这郑愉,从不务正事,如今是想做什么?”熹妃烧了探子传来的消息,没有接永昌的话,只是发愁似的看着他。“母妃,为何如此看着我,何事?”
“探子来报,文鸢最近不老实,差着杏儿往安怀送信。若是被人察觉,她挂念女儿倒是情有可原,倘若不只是送信,她现下和咱们站一处,早晚受牵连。”永昌不以为然,此事很好解决,盯紧些杏儿,好生提点文鸢即可。
“只是此事?交给儿臣,母妃不必忧心。”
熹妃还有话要说,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昌儿,探子来报还有一事,你与那明枭公主?”话置于此,永昌抬眼看着熹妃,有些难以置信。
“母妃?”语气中带着难过与不忍,“你查我?”朝里朝外与永贤较着劲,从始至终一致谋划着储位,如今熹妃却调查起自己,永昌一时怀疑,自己与熹妃何时生起了间隙。
“昌儿,你不必多想,只是近来听人说起,你在父皇那儿……”那日永昌在皇上那儿吃了教训,宋玉只是想卖熹妃人情,提醒熹妃莫要大皇子做糊涂事,其他倒未细说。
熹妃紧张永昌怕他私自行动坏了事,找了探子调查究竟,竟发现永昌的近身侍卫私下里在往外送信。当即截下,信上是永昌的笔迹,字里行间都是些想念、保重的话,末了一句格外刺眼‘琪儿,等我娶你。’
熹妃瞬间站不稳,扶着秋云慌的发抖,永昌怎会如此糊涂!冷静下来后,命侍卫照常送信,不要向永昌透露,“今后再有往来,先给我看过再送。”侍卫领命。
“是宋玉?他倒是话多。”说着狠狠撇下了眼眸。
“他没多嘴,只是你从未与我提起此事,我要问你怕你不说,只好出此下策。”虽然有愧,但作为母亲,将来也许能是太后,她不容永昌有差池,“总之,要是容珂馥琪,此事你就不要再想。”
“究竟何事,我不过是倾心明枭公主,父皇竟发如此大怒火,你也断我念想,明枭是不懂礼数,民风蛮悍,也三翻四次与边境挑衅我昭烈威严,可古往今来不都如此吗?哪有太平盛世,世上又哪有完美之人,我昭烈又比他明枭清高多少?昭烈与安怀能和亲,和明枭就不成?”永昌向来沉稳,心思周到,这第一次与熹妃发了脾气,失了分寸。
“明岳五年,郑愉满月,明枭当着各国面,踩了你父皇颜面,碍于是庆贺,各国使臣都在,不好发作,一直隐忍,若是可以,总有一天要灭了明枭。”熹妃将当年明枭用畜生当贺礼,言语当中无半点尊重的事详细讲给了永昌,永昌才软下了性子。
“可母妃,……”永昌想反驳,可心里编排不出说得过去的理由,手重重捏着拳,无奈又不甘心。
“昌儿,冷静,母妃曾与你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人可随自己心意做事,你若是想娶她,现在决计是不行的,你心中掂量掂量,你若执意要娶,是什么做代价。”熹妃剩下的话不必多说,永昌早已意会,只有坐上皇位,才能心想事成。
永昌拳头用力锤在茶几上,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熹妃提点完又道,“郑愉的事,我已有打算,你且等我消息。”
永昌拜别熹妃,出了殿。熹妃叫了秋云,“许久没去给太后请安了,秋云,替我更衣。”
☆、关心
正值七月酷暑,未时骄阳正火辣。校场上,凌九、郑愉着劲装,双腕都扣着护具,练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