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孩子的事,到底是让崔书宁狠狠的受了次惊,所以就算她心里知道从情理因果上说不怪沈砚,可是从感情上也终究多少是有点生他的气了。
要不是他招惹的陆星辞,就不会有这次的祸事了。
崔书宁的心情不好,又出来半天了,惦念着家里那俩崽儿,话到这里就没心思多说了。
回到家都已经过午,该到了俩孩子睡午觉的时间。
这俩熊孩子要睡觉之前都要闹脾气,就算贺兰青也哄不住,崔小砚还在院子里疯跑,倒是还好,小姑娘那里贺兰青哄不睡她,已经扁着小嘴儿眼泪汪汪的找娘了。
崔书宁赶紧洗手换了衣裳,抱她上床去哄睡。
女儿睡了又去院子里把儿子抓回来,强行洗脸按进被窝里去。
等到把俩孩子都哄睡了,她才腾出时间坐下来吃饭。
贺兰青坐在旁边给她布菜,看她抓着个馒头吃的狼吞虎咽,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瞧你这天天累的,跟打仗似的。”
崔书宁边大口吃饭,边才看了她一眼,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
贺兰青着实再镇定也被她问的微微红了脸,目光闪躲了下才含笑反问:“你要做娘家人送我出嫁吗?”
崔书宁翻了个白眼:“你跟你家那位顾大人一开始就算计好在这等我呢吧?还真被你们赖上了。”
她这话说的,多少就有了几分暧昧。
贺兰青嗔了她一眼,并未反驳。
其实本来余家的事尘埃落定,她过完年就可以回北境去了,之所以一直留在京城,就是为了她自己的这件私事。
崔书宁对此其实还是挺欣慰的,她也由衷的有些佩服这个姑娘的坚韧和勇气。
上辈子所托非人,承受过许多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可是重重打击之下,如今重头再来,她却依旧勇敢,明达,积极努力的生活,也没有因为曾经的挫折就丧失了去信任别人和爱上别人的能力。
虽然表面上看,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比贺兰青更坚强,但是她知道,无论是心胸还是勇气,她都比不上这个姑娘。
她是经受过挫折就开始患得患失,偏激冷漠的那种人;贺兰青却是向阳而生的那朵花儿,从容,豁达,叫人看了就会觉得惬意和温暖的存在。
两人说着话儿,崔书宁这刚将就着填饱肚子,贺兰青起身道:“趁着两个小的睡了,你也赶紧眯会儿吧,会儿醒了你就又没的睡了。”
崔书宁漱完口把杯子递还给桑珠,却是遗憾的重重叹了口气:“怕是歇不了啊……”
贺兰青不解,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崔书宁倒是和她凑起来,神秘兮兮的眨眨眼:“我又捅了马蜂窝了,你未来大伯哥应该就快杀到了。”
贺兰青没和顾泽打过交道,虽然那是顾温的亲哥哥,但她一时确实没反应过来。
正在懵懂间,外面正好青沫一脚跨进门来:“主子,有客……”
崔书宁和贺兰青不约而同的循声看过去。
青沫刚才进门时正好听见崔书宁和贺兰青在说话,脑子抽,当场脱口道:“青姑娘的未来大伯哥……”
话落,几个人都随即反应过来,笑了个前仰后合。
崔书宁笑了会儿,拿帕子按掉眼角的泪花,转身去旁边的小几上把她换衣服时候暂时搁在那的个看着古朴不起眼的小木盒子拿过来揣上,又穿了件外衫才去的前院厅上。
桑珠不放心,要跟过去伺候。
小青沫也跟着去看热闹,边和桑珠咬耳朵:“为什么要说顾侯爷是青姑娘的大伯哥啊?他和顾二爷关系不是不好么?那要这么论的话……咱们主子和她岂不是还得算半个妯娌了?”
桑珠拧眉瞪她:“胡说什么?别仗着主子脾气好你就什么话都敢说,这要是赶上小公子在家,指定又得闹个人仰马翻。”
青沫吐吐舌头,随后又不太服气的嘟囔了句:“顾侯爷登门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怕会儿还得人仰马翻。”
提起这事儿,桑珠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崔书宁去到厅上时,那院子里并没有人服侍,她府上门房的人跟过来又都被赶出来,却不敢擅离职守,就站在院子外面,厅里顾泽个人背对门口站着,盯着里面柱子上副对联在看。
崔书宁的脚步声进了院子,他立刻察觉回头。
眉头深锁,面色不善。
还是他以往那个高高在上,喜欢端着的模样。
他这时候登门,崔书宁想也知道是她去找金玉音的事紧跟着已经传了消息回侯府,顾泽登门兴师问罪来的。
顾泽冷着脸看她,却见这女人面色从容,就没有半点做了坏事的自觉。
他其实并不觉得崔书宁有去找金玉音茬儿的必要,他虽然看不上崔书宁,但这么多年下来对她却还是大概有个了解的,这么多年了,金玉音落难她都没去落井下石,实在没必要在时隔几年之后突然想起来去奚落对方找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