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女人而言,他到底算什么?
她对他果然从头到尾就都只是为着利益的算计和利用是吗?明知道他在经受体内蛊毒的折磨,她仅是为了自保,不再惹猜疑,就真能做到守口如瓶,一言不发?
她对他最大的情分……
原来就只是不忍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受折磨,所以她找了个借口,远远地躲出去,眼不见为净。
从几年前两人心生嫌隙到决裂之后,顾泽是真的恼了金玉音的,但他一直以为就算那女人接触他的动机不纯,但是她依附他整整五年,耳鬓厮磨,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她就是再有些小心思小算计,他能理解她背负着那个出身的不得已……
而可笑的是,他在心里虽然一直不断的在给她找借口,对方却把事情给他做的明明白白,一次次用警醒的耳光告诉他不要再自作多情的自欺欺人了。
可是在一起那些年了,如果那个女人会自私到连他的生死都能看淡了的话……
他突然就会觉得遍体生寒。
早些年那些柔情似水的小时光里,如果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在,睡在自己身边的一直是一只没有感情不懂感恩的冷冰冰的怪物,那多可怕啊。
顾泽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像是现在这一刻对金玉音那般冷心和失望的。
崔书宁看着他脸上挣扎的表情。
她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试图宽慰,就等着顾泽自行冷静下来。
如果说顾泽这时候对金玉音有多失望,他自己本身就有多难堪,并且不想在崔书宁面前露出这样难堪的一面来,所以即便心绪起伏不定,他还是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摆出一副百毒不侵的冷硬面孔对上崔书宁的视线:“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又为什么与我说这些?”
崔书宁莞尔:“如果侯爷还是怀疑此中真假,那不妨先回去,您可亲自去找金玉音求证,看这些话是不是我为诋毁她才信口胡诌的。”
她的神色坦荡又冷淡。
顾泽又盯着她片刻,方才艰难的咬咬牙:“直接说你的目的。”
就算崔书宁有手段从金玉音那逼问出解药和真相,但他俩是什么关系?她要是无所图,会有那么好心主动把解药给他?
崔书宁勾起唇角,问他:“那个金玉音,你还要吗?”
她这语气,说的好像是个什么物件,而不是在讨论一人的去留。
顾泽一时未解其意,脱口反问:“什么?”
“实不相瞒,那个陆星辞不仅暗算了侯爷,并且又一次踩到我的底线上来了,我这个人向来小心眼。眼见着咱们那位皇帝陛下连侯爷您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无能为您做主,我要等着他去收拾那女人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崔书宁道,“求人不如求己,你们能为了所谓的大局和大心胸能容她,我可不行。反正那个金玉音吃里扒外,留着也只会叫侯爷上火,解药给您了……就当还我这个人情,那女人你不要了就给我用用。”
崔书宁要利用金玉音去对付陆星辞?
顾泽的反应还是相当迅捷的。
但崔书宁可是个疯起来就作天作地的奇葩,他一时还想不到这女人能利用金玉音去做什么,就拧死了眉头戒备道:“你要用她做什么?”
崔书宁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事情我来做,与侯爷没关系,我之所以跟您说这么多是需要侯爷给我一句保证——若是此事日后多少伤及了您的一些颜面,也请您暂且忍一忍,别拆我的台。我向您保证,不管我做什么,唯一的目的就是引出陆星辞,并且将其剿杀,至于别的……都是手段而已。”
金玉音毕竟是他的女人,就算他对她的感情经过这一次次的洗礼已经荡然无存,可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在。
顾泽看着崔书宁,依旧还是目露迟疑。
他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崔书宁知道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信了她,正好后院有婢女来报说崔小宁醒了,她就顾不上再搭理顾泽,先匆匆回后院看孩子去了。
顾泽从畅园离开,此后也不曾再登门,但崔书宁事后有跟顾温打听过,金玉音那里的解药是真,他的毒应该是解了。
这样他虽然之后也没再给出只言片语,崔书宁却当他是已经默许了自己的提议,当这是两人之间达成共识的默契,自顾着手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贺兰青和顾温的婚事随后敲定,因为进了六月天气会很炎热,就定在了五月里,找人测算了个吉日,五月十八。
离着婚期正好还有两个月,一般规格正常的嫁娶仪典准备起来时间足够充裕。
崔书宁的畅园作为新娘子的娘家,和顾温那边一起忙碌起来。
而在此期间,顾泽却不知道是始终不想面对还是真的洒脱放手了,事后他居然就没去过庵堂再当面和金玉音对质,而金玉音那边,那件事过后不久,她和侯府打了招呼就搬出了那座庵堂,换了间大庙正式剃度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287章 献美御前
崔书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