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样一句问话竟然像是给了女子一个提示,她脑中立刻停止住慌不择路地寻找理由。
少顷,先是毕恭毕敬地向面前之人施了一礼:“回世子殿下,那贼人离宁竟以命搏命地想要刺杀殿下,实属罪大恶极,应该被千刀万剐。”
离宁听她这样说,面容中闪过一丝Yin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噢,这么说,骆小姐深夜潜入乱葬岗,是为了要将那贼人碎尸万段?”
卓玉儿闻言,再施一礼,堆出一脸歉意:“非也,还请殿下恕罪!小女子是去给他收尸的。”
离宁面露吃惊神色,两侧嘴角有意无意地勾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问道:“什么?菲菲,你不是说他罪大恶极,应该千刀万剐吗?”
“但他毕竟是小女子的恩人,曾救过我性命,做人要知恩图报,所以特意去乱葬岗给他收尸,帮他找个独xue葬了。”
卓玉儿实在是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应对,只得将就着这样解释。她知道这是拆东墙补西墙,根本无法摘除自己是叛贼同党的嫌疑。
离宁闻言,竟半天没说出话来。
卓玉儿见对方不语,以为他是恼羞成怒了,于是赶紧临时抱佛脚地做出一副臣子的毕恭毕敬状,老老实实地静默于原地。
片晌后,男人终于开了口:“噢,菲菲,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卓玉儿出乎意料地听到这般夸赞,向对面之人微微颔了下首,表示谬赞了。
离宁见她一身的谨小慎微状,脸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菲菲,你虽是个凡身,但这功夫武艺还真是不错!不知是何时习得?”
女子听出他似是在探问,赶紧回道:“回世子殿下 ,奴家以前就是个力道不小的女子,自进入卓府后有幸得到义父的指点,确实修习了些武艺,但算不上什么好功夫。”
男人装模作样地点了一下头:“噢,原来是这样。对了,听说菲菲以前家住临安城?”
卓玉儿点头称“是”。
男人继续说道:“我还听说离宁在潜入仙居山之前,曾经在临安城附近盘踞过。”
卓玉儿感到他像是在寻找着自己与离宁之间的关联,那言辞中闪烁着怀疑,赶紧解释道:“小女子之所以认识那个反贼,是缘于前些日子从卓府走失后,不慎落水,所幸被他所救。后来为报答救命之恩,才举荐了他进入卓府,只当他是仙居山本地人,根本未有想到竟是叛军余孽。是小女子失察,还请世子殿下责罚。”
说话的同时,继续保持着一副躬身施礼状,并将头埋得更低。
离宁勾了下一侧的嘴角,再次伸手抓住女子的一只手,像是怕她跑了一样:“菲菲,要我怎么罚你?你如此行径如何都像是那反贼的同伙啊!还有,你身上背着的是什么?行囊?你这是要准备去哪里?”
卓玉儿被抓住了手,再一次想要挣脱,未果。
她最终放弃了把手抽出来的努力,因感到在皇世子面前,越是挣扎得厉害,越有想要逃脱的嫌疑,只好暂时顺着他的意,束手就擒,嘴上继续圆着谎:“奴家因被严浔殿下差点擒获,所以担心今夜去乱葬岗之事东窗事发,才出此下策。”
卓玉儿硬着头皮说完这些话,感觉这是在越描越黑。所有的言行都表明,自己盗尸不成差点被擒,此时想要畏罪潜逃,她若不是贼人的同伙,还有谁是?
果然,离宁似是已经明察秋毫地洞悉了她的欲盖弥彰,沉寂了片刻后,语声低沉地说道:“菲菲,我是看在那日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才这般暗中出手相助,你若是被严浔抓住,多半便会被押送到刑部司了。”
这样一番话似是对女子产生了些震慑,她身子微微战栗了一下,随后想要再次将手抽出,但仍旧未能如愿,这个男人的手劲总是那么大。
无奈之下,赶紧继续撇清:“世子殿下,小女子与那贼人离宁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未有任何深交,此人十分狡猾,完全隐没了身份。只是出于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考量,才会做出那般愚蠢之举,还请殿下开恩。”
离宁一副虚假的威严神色:“菲菲,你真的没怀疑过他是叛军余孽?”
卓玉儿一脸的无辜:“殿下,小女子认识他时还是个呆傻之人,那贼人又伪装成个老实巴交的贫苦大叔,奴家如何会有那般的判断?”
说完这些话后,抬头觑了一眼面前之人的神色,本欲察言观色一番,抬眼看到的却是那个男人怔怔地望向自己的眸光,女子像是被那样的眸光灼烫到了,赶紧低下了头。
沉默片刻后,她继续道:“说到这里,奴家还忘记要谢谢世子殿下。殿下请来的神医,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此神效地便将小女子的癫病医治好了。奴家无以为报。”
卓玉儿转到这样一个话题,其实也是有意探究下,不知这个皇世子,怎么就在那样一个节骨眼上请来了能治疗癫病的神医,雪中送炭地帮自己从傻子过渡到正常人解了围。
男人似乎对这样一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他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