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因手头上未有任何可用的武器,这柄仿真木剑便成了替代品。
卓玉儿深夜遣出玉姝阁,是为了去乱葬岗查验一下离宁的尸身。
当她听说宁峰就是离宁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何也无法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大叔和那个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叛军首领联系到一起。
而且离宁还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进入卓府的,想到这些,就后怕连连。
这若是按照常规,自己应是作为嫌犯的同党被调查的,但她至今未有受到任何盘查,莫不是因为严枫顾念搭救之恩,便放了自己一马。
但是那天有太多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
脑海中闪过的某人落水的画面,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突然之间,自己就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而也就在差不多的时候,严枫遭遇了刺客的袭击,二人双双落入翠湖之中,刺客被淹死。
她依照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寻到了落入水中的严枫,将他从湖水中救了出来。
这些事情之间有联系吗?还是仅仅就是巧合?
难道是老天爷见她傻得太久,便一声不响地帮忙恢复了记忆?
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开天眼般地生出了些预见之能?预知到了大皇子的危机时刻?
这也太巧了吧?
卓玉儿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于是决定亲自去当一回仵作,偷偷潜入乱葬岗,探查一下离宁尸身上是否能寻到什么线索。
结果没想到的是,她在乱葬岗差点被严浔当场擒住。
是了!仙界自是会以离宁的尸体为诱饵设下埋伏,来诱捕其同伙或其他叛军余孽,自己为什么会傻到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乱葬岗?这仙身没有了,脑子也因为傻得太久而生锈了!
思及此,她十分懊悔。
卓玉儿侥幸从严浔手里逃脱,逃出的一瞬间,感到对方似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未及多想,便祭出轻功,一路向卓府飞奔。
她虽离开卓府的决心已定,但并未提上日程,因感到还有很多事情不甚明朗,本欲再耽搁几日,多方探查。
往回跑的一路上,越想越后怕,后悔今日的行动太过冒然,竟差点被严浔当场抓了个现形,心里十分不踏实,万一暴露,即便是能捂住身份,也有叛贼同党的嫌疑。
事不宜迟!今晚就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卓玉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玉姝阁的居室内,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进门后,快速点燃了室内的夜烛,开始在居室内轻手轻脚地翻找东西。
她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平日里穿的衣物,又从书架上取了两本修习仙法的书籍,顺便扒拉了一些细软,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包裹之中。
将行囊打包好,斜挎于身后,俯身吹灭了烛火,疾步走至居室的门口处,正欲推门而出,忽然感到房门外似是有细微的响动。
女子警觉地停住了脚步,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脚步刚刚停顿住,突然听到门轴转动的一声响,居室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卓玉儿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处。
同时懊悔不已,适才进门的时候,因为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便没有将房门上栓。但那门栓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现在只能做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她退步至离房门不远处的一个Yin暗的角落里,此时屋内没有烛火照亮,昏暗无光,但是有淡淡的月光从纸窗渗透进屋内,她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隐约能辨识出视野内的一切。
房门被开启后,月光如水般从门外泄了进来,女子借着微亮的月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进了屋内。
那身影进门后,便轻轻将房门闭上,来人像是有夜视功能一般,径直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被月色勾勒而出的身形却十分的熟悉,难道是严浔?
卓玉儿本已将心头的那丝慌乱压制了下去,但当她猜想那个不速之客可能是严浔时,那丝慌乱又像火苗一样从心底窜了出来,愈燃愈烈。
莫不是已经被他察觉出了端倪?那要如何应对?
正神思混乱中,忽听对方开了口:“菲菲,是我!”
那不是严浔的声音,但那声音有些熟悉,是严枫!
为什么严枫会闯入她的居室里?
卓玉儿搜肠刮肚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中,忽然眼前一亮,定睛看去,是对方点亮了一颗火石,屋宇内瞬间被火苗照亮。
果然是严枫,他身穿一身素色便服,笔挺地立于面前,目光灼人。
还没待女子发问,对面之人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将她脸上那块蒙面用的黑布摘了下来。
卓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一身夜行衣的装束,头上是男子的束冠发型,脸上蒙着一块黑布,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裹,从头到脚的蒙面盗贼的打扮,配以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