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竟是以这样一个冒牌货的身份回归的,本以为陌生的一切,却原来就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周遭,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砖一瓦,每个人的面孔都是那般的熟识。
尤其是那个二皇子严浔,一点没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喜欢胡思乱想,爱拈酸吃醋的“小心眼”,一张不留情面的刀子嘴仍旧锋刃不钝。
想到这里,卓玉儿轻叹了一口气。
哎!这家伙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怎么会脑子一转就把她和严枫联系到了一起。
是了!严枫想要娶她之事,不知怎的已在整个上仙庭闹得沸沸扬扬,也难怪他会胡思乱想。
卓玉儿还记得,很多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严浔的小鸡肚肠和毒舌本性。
二皇子十七岁那年的生辰宴上,她逮住难得的机会猛喝宴席上正品的溪口山桃花酿。
人喝了酒后话便会多起来,正好坐于邻桌的是鄱阳王家的世子,于是便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了起来,二人开怀畅饮之余还谈笑风生。
正饮谈至酣畅处,忽然发现,不知何时严浔竟已立于他二人身后,于是都赶紧停住了嘴。
这个生辰宴的主角眸中放光地瞪着他两人,一脸的嫌弃,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两个欠钱不还的老赖。
卓玉儿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严浔嫌他二人喝了太多沐芳宫里的桃花酿。众所周知,二皇子是最爱喝桃花酿的,尤其是溪口山出产的桃花酿。
果不其然,这个二皇子一嘴的毒舌之功,满脸讥讽地对他二人说了句:“你们两个酒囊饭袋,莫要把我酒窖里的那点家当全都喝光了,也给我这个寿星留着点啊!”
语毕,抛下一个斜睨的眼神后便走开了。
没过多久,沐芳宫里的两个小斯走至他二人桌前,说是遵照二皇子殿下的指示,把他们桌上未开封的几坛子桃花酿全都收走了。
那天的生辰宴上,卓玉儿被扫了兴,便提前退了场,随后又借着点酒劲儿,偷偷潜入了沐芳宫的酒窖里,意犹未尽地想要再喝几口。
但是,当她抱着一坛子桃花酿从酒窖的天窗里爬出来的时候,却被严浔抓了个现行。
卓玉儿想到这里,适才沉重的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嘴角上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轻笑。
但是,只有片刻,那丝笑意似是被什么其她的情绪所掩盖,瞬间便消失不见。
女子的眉头再次被愁云紧锁,神情中脱去了以往的呆傻气后,变得更加沉稳,满脸的心事重重。
沉寂中,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猛然地从居室内的藤木椅子上站起了身,步履轻盈地走至床榻边,俯身向床底下张望,紧接着将一只手探进了床板下,摸到了一样东西,手上勾着劲儿将那东西拎了出来,那是一小坛子杨梅酒。
杨梅酒是她跟卓彦几次偷跑出卓府后,去仙居夜市买回来的,每次买酒回来后,会储备一坛在床底下,放着平日里慢慢喝。虽然已经好久没出去买酒了,不想床下竟然还有存货,应了她的急。
卓越儿开了一坛酒,斟满一杯后,便向嘴里送。每每心事重重的时候,她就喜欢自斟自饮地喝点小酒,这样的习惯由来已久。
三杯酒落肚后,女子眼前浮现出一个男人英俊的面容,那是严浔的脸。
其实,在卓玉儿心里,严浔是这世上顶顶好看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应是个喜欢欣赏好看男子的女子,所以她那先进入rou.身的一魂两魄竟恰恰地将这一“癖好 ”带了去,表现出来的言行就是在一副呆傻状态下会有些花痴的举止。
卓玉儿想到自己还是傻姑娘时,曾经的那些荒唐行为,不由地再次忘却了心头的沉重,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她记得自己还是少女时,每每与严浔一起修习功法,好为人师的她总喜欢在这个好看的少年面前指点江山。
也许是因为看着这样一个潇洒俊逸的少年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是一种享受,可以大饱眼福的同时,还能满足一下自己喜欢说教的欲望。
所以,卓玉儿这个陪练不知从何时起便开始以教习自居,并且对严浔这个还未有正式拜过师的“学生”十分有责任心地进行着严加管教。随着时间的推移,假教习愈发的严苛,一招一式都要从头到脚地指点很多遍。
她认为严浔是个孺子可教的好学生,比那个喜欢偷懒的小弟弟卓彦强了不知多少倍。
只要是在修习功法上,严浔绝不敢卖弄他那张毒舌嘴,乖乖地任由小老师一脸威严地指指点点。
少女经常会在教习的过程中,趁着少年不备,偷偷瞟上一眼,要么是暗自偷窥一下他完美的侧脸,要么是他笔挺的腰身。
每遇此时,卓玉儿总是会淡然地想,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时,漂亮的罗敷走在街上,都能耕者忘其梨,锄者忘其锄,自己只不过是对一个不可方物的美少年侧目了一下,人之常情而已。
但是,这般的借机偷窥偶尔也会有失误,偷瞟时会不经意地撞见严浔投